郭雅志的另一项创意,看似有点即兴,郭雅志把高音萨克斯风的单簧笛头换成了唢呐的活芯和哨子,萨克斯风一下子吹出了唢呐的音色,让人眼前一亮,也让人意识到簧片乐器吹嘴的关键性。从这个角度,跨地域文化的音乐合作,可以是感官体验,也可以是物理学上的原理交流,后者刺激乐器改良者与创造者思考乐器之未来,功不可没。
野心勃勃的郭雅志不止步于唢呐,他的乐器改良工程拓展到葫芦丝,他在葫芦丝的两个和声管上钻孔,试图让葫芦丝有更多和声变化,也在舞台上简单示范,不过我的感觉是,取消葫芦丝的固定和音,让这个乐器失去了身份。当然郭雅志的创意还在初步阶段,现在评价为时过早。
在华艺节舞台上,郭雅志与伯克利乐队展现了新爵士的实验精神,唯郭雅志的唢呐始终是旋律性的,他的亦师亦友大卫·费尼奥杰斯基(David Fiuczynski)则以电吉他改变音乐色彩,时而迷幻,时而噪音蜂鸣。
郭雅志可说成功让唢呐跳出中国民间音乐的范畴,大大拓展了唢呐的表现力。
不过我想说的是郭雅志相当贪心,除了唢呐、萨克斯风、葫芦丝,他还吹笛子、陶笛、管子,有点太忙了,不大符合爵士乐慵懒的姿态,少了一个乐器七十二变游刃有余的气度。
活芯的发明让半音阶不再是阻力,郭雅志的唢呐能吹爵士,也能吹奏序列音乐。
唢呐在郭雅志手里,表现力不可挑剔,《龙在吟》《北京蓝调》《雅志情迷土耳其》都有精彩的炫技表现。之前访问郭雅志,他曾谈到民间音乐的即兴特质已在学院派教育模式下惨被扼杀,他转向爵士一方面也是要从黑人音乐中找回中国民间音乐的初衷。在音乐会里,即兴与华彩乐段,郭雅志的确让人见到唢呐的生命力。
整场“龙在吟”音乐会,有funk有punk,有旋律性有歌唱性,也有无以名状的声音效果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