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传来的力量

须要回国的演员回国,接了另一部戏的工作人员也马上投入了另一个工作环境,大家就这样在没有缓冲的情况下各分东西。

有些导演一场戏会分很多镜头,而因为我们器材有限,只有一名摄影师,每换一个镜头都必须重新打灯,其实观众最后看到的是通过剪辑,将分别拍摄的镜头串起来的故事。每一场戏的人物情绪虽然是连贯的,但在现场我们不一定按照顺序拍摄,因为必须迁就灯光、道具、镜头的摆设等种种因素。演员除了同一场戏要重复演很多遍之外,还要懂得如何“连戏”,也就是在分镜时情绪的连接要对得上。

月头终于拍完了9月份在新传媒网站首播的《最后的夫人》(Last Madame)。故事穿插在现代和近代之间,我的部分只限于近代,一共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拍摄。我天天开工,每天的工作时间介于16和20小时之间,在片场的时间很长,与大伙儿们培养了感情,有种同甘共苦的感觉,所以拍完有点不舍。

另外,拍摄现场没有冷气,我一身浓妆旗袍,在疲劳又炎热的情况下很难集中精神。我记得对手虽然自己也很累,但仍然紧紧握住我的手,静静地给我鼓励,似乎把自己仅存的力量传给了我,好让我把内心戏呈现出来。那天之后,我深深感受到一种无私的团队精神。

能凑在一起工作是缘分,世界这么大,人才这么多,我们个别做的决定却让大家在这段时间相遇,而这样的相遇永远开始得突然,结束得利落。很多时候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没有太多机会事先交流就开始一起工作。

像快熟面一样混熟

第一天第一场戏是第10集的其中一场,我与对手在还没说过几句话的情况下就要表现得已经经历了10集戏的人物感受,我们就像快熟面一样,不熟都得熟。同时我也必须很快地了解个别导演和摄影师的风格,建立工作上的默契。而当大家进入了无声胜有声的工作状态,习惯了每天晚睡早起,拍到很累像喝醉一样却还要谈笑风生,并在提不起劲的时候互相鼓励扶持时,拍摄结束了。

人生无常,缘聚缘散,虽然不舍但也只能放下。我很珍惜每个阶段所遇到的人给自己带来的感悟,通过他们看见自己。

拍这部剧让我重新找回演戏的热忱,与一群没有合作过的演员交流,让我体会到一些内心从未有的感受。大家将心比心,很多时候不需要表演只需要反应,不刻意中有一种难得的火花,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对手演员们的鼓励和关怀也触动了我的心。

有一晚拍通宵,是一系列情绪很浓的戏,特别有场很重要的戏,我们拍了三小时还没结束。当时已经早上5点多,同样的情绪我已经重复到没有感觉,眼睛都睁不开,但是偏偏就要拍我的特写。在如此筋疲力尽的状态下,我提不起精神,身体自然的反应是想趴在床上睡觉,连站都感到费劲,更何况是带着该有的情绪完成拍摄。

拍戏不是自然的生活状态,工作时间比一般职业长,用餐时间不固定,情绪起伏大起大落,而像《最后的夫人》里我的角色更是挑战体力和内心。虽然不容易,但是我很感恩有这样的机会突破自己的极限,当脑子里告诉自己撑不下去了,意志力就有机会表现它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