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上个周末去看许冠杰+谭咏麟Happy Together演唱会,碰见很多年纪相仿的朋友,大家都说担心以后没机会看(可以是担心自己看不到,或担心歌手不再唱),因此都不想错过。一个朋友把18岁的儿子也带去看,年轻人坦言说他从没听过许冠杰和谭咏麟的歌,但他很享受演唱会的气氛,歌曲不熟悉却很好听。

我喜欢这种态度,面对陌生却不抗拒不排斥,或许就是因为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面对、学习,以及接受新事物。你问一个有点年纪的人怎么评价周杰伦的歌,大多数的反应或许是“装腔作势咬字不清,不知他在唱什么,音乐再好也听不下去”,或许不是真的接受不了,不过是不想再越来越少的生命岁月中花/浪费时间去享受还得适应的东西,这也是不少年长者在职场上面对新科技新局势新环境时的负面心态,而这一抗拒,脚步就永远跟不上了。

年轻女孩仍“目空一切”,像任何其他年轻人一样继续边走边玩手机,慢慢走。老太太虽然急躁,但脚步其实也快不到哪里去。这一幕有点震撼,有点讽刺,甚至有点“好笑”。我们总认为动作缓慢的老人家才是“阻着地球转”的人,没料到会听见老人家对年轻人说出这句话,顿时“耳朵一亮”。看着老人家小步但快步地赶路,路人或许会怀疑她到底要赶去哪里,但或许她并没有哪里得赶着去,不过是潜意识中希望不要蹉跎光阴。

一个老太太行色匆忙在街上走着,但被前面边走边刷手机的年轻女孩挡路。旁边有人,老太太无法超越,忍不住说了前面的女孩两句:“你能不能好好走路,不要边走边看手机,不要阻着地球转,挡住我的路,我赶时间。”

年轻人有的是时间和青春,大可“慢慢用”,尽情挥霍,用一小时走完半小时的路也无所谓。老人家逐步迈向黄昏,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得额外珍惜谨慎用,纵使脚步越来越缓慢,心情却可能越来越急躁。

活得越久,时间越少。要如何不让心情越急躁,保持心态豁达,真不是容易的事。

那个老人家与年轻人的小冲突,突显了时间在不同生命阶段的作用和意义。年轻时,我们凡事慢慢来,很多事情可以留待明天再做。过了某个年龄,你会开始发觉有越来越多事情不能再等,不仅是时间不够的问题,一些事情实际上也只有年轻的时候才能进行,才能做。

有些人将年轻留给事业,努力打拼,要稳定事业赚很多钱以便将来能享福,环游世界。我总是持着相反态度,坚持要在年轻的时候看世界,以免将来年老,体力因恒久的劳碌衰退,健康因长期的打拼欠佳,钱虽然赚了很多,但再也无法看世界,尤其是到那种得上山下海的目的地。而且,20岁看世界与30岁、40岁、50岁看世界不仅体力的应对有所不同,心态更是完全不一样。我很早以前就肯定自己不能在50岁的时候才来背包旅游,背不起是一回事,不习惯与年轻人共住青年宿舍是另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被年轻人觉得拖累他们(比如旅途中突然身体不适要他们照顾)或是成为他们的累赘,自己也不想埋怨年轻人因为玩手机走慢几步而觉得他们阻着我的地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