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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艺琳回答说:“小孩玩玩具需要理由吗?对他们来说,我就是真人玩偶。”
或许表艺琳不知道,其实许多人在她的背后默默支持她,也希望她最终走出被霸凌的阴影。如果表艺琳能选择去求助,化解心中的结,那该多好。我希望她在天堂能过得开开心心,一切安好。
今年3月,韩剧《黑暗荣耀》掀起全球追看热潮,为了写有关校园霸凌的特稿,我去寻找了校园霸凌受害者,大部分校园霸凌受害者不愿公开露面。我在网上认识了表艺琳,之后通过社交媒体联系她。她立刻回信说,愿意上镜谈她的经历,但她在釜山开自己的美发店,白天有客人,下班后才可以受访。
采访结束时,我这么问她:“她们到底为什么欺负你?”
星期二(10月10日)晚上,我无意间看到新闻:《黑暗荣耀》现实版的校园霸凌受害者表艺琳告别了人世。
表艺琳受访时,提到自己鼓起勇气公开经历是因为看了《黑暗荣耀》。她接受许多媒体访问,为的是敦促政府改进有关校园霸凌的法律,但没想到,她在社媒上的活跃表现竟遭部分网民攻击。
记得她受访时透露,就读中学和高中时,每到休息时间都苦恼该躲到哪里。欺负她的人不只一个,有个加害者曾在她鞋子内放图钉,有一天还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拉进厕所,硬把她的头塞进马桶。表艺琳形容,当年的学校生活简直有如地狱。
她熬过了12年的校园霸凌,长大后仍为揭露校园霸凌而面对网络霸凌,让我感到很无奈。她的离世,或许反映出韩国社会没有充分准备一起聆听被霸凌者的心声。
韩国法律规定,校园霸凌事件的追诉时效最长为10年。她生前主张,对于未成年时期遭受的校园霸凌,须废除追诉时效限制,为受害者讨回公道。但,她的愿望最终未实现。
一名客人还在网上写道:“这两年我们家三口都给她做头发。她总是对我们开朗又亲切,每次剪完头发都能让我们满意地离开美发店。知道她(曾被霸凌),但我怕她有心理负担,没对她说过一句加油。如果当时我给她加油鼓励,她会不会获得活下去的勇气?希望大家记住她是一位专业又温暖的理发师。”
她和我说话时面无表情,心如死灰,表情呆滞,在没有打扫干净的小美发店里,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警方说:“我们接到目击者报警后立刻出动搜救,已确认死者为表艺琳。由于没有他杀嫌疑,所以计划在对遗属进行调查后结案。”
我震惊之余,仍不愿相信,因为表艺琳(28岁)是今年3月我到釜山访问的校园霸凌受害者。
我和摄像师一同坐高铁去釜山访她。表艺琳真人比想象中瘦小,当时自己心想:“这么瘦小的女孩怎么承受得了?”就这样,她开始向我忆述自己在学校遭同学霸凌足足12年的经历。
根据韩国釜山镇警察署文告,10日中午12时57分,釜山镇区草邑洞圣地谷水源地急救热线接到投报,三个小时后发现了表艺琳并将她送院,最终还是无力回天。
据悉,表艺琳不久前曾在YouTube频道上传视频,暗示自己的极端选择。她在视频中称:“我是在过去12年间因小学、初中、高中遭校园霸凌而饱受痛苦的其中一人,但是某YouTube频道一直狙击我,以多重匿名身份对我作出人身攻击。他们主张我遭受的校园暴力是虚假的,现在我已经没有信心继续忍受痛苦……但希望大家不要放弃我的事。”
她轻生的消息传出后,有人专程到美发店外面摆放了鲜花,悼念表艺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