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走访至少5家银行和集团才成功把YouTrip卡推出市场,却面对客户不信任的挑战;成功争取客户信心后,却遇到前所未有的冠病疫情,业务大跌八成,公司岌岌可危;疫情好转,旅游业复苏,却遭遇融资寒冬。
两人在因缘际会下,认识了易通公司总裁李德明。李德明希望易通卡走出新加坡,朱颖德和麦德梁拥有这方面的科技能力,彼此相得益彰,三“德”的合作于是敲定,这就是第一代YouTrip卡印有EZ-Link字眼的来由,它同样具备易通卡的支付功能。
今日的紫卡,已成功翻身。回看创办之初,朱颖德说,最大的挑战是如何赢得客户的信任。
“这次失败,对我们是重挫,不仅得面对自己的失败,还得面对周遭旁人的眼光。毕竟我们之前经历的算是顺境,像我大学毕业后在国际咨询公司麦肯锡(McKinsey)和花旗集团负责投资业务,属高端职业,我的同辈们也在各自领域做得有声有色。反观我们,却一无所成。”
办公室里,除了几间较大的会议室和数个单间小室,所有人的办公桌都集中在中央,每张办公桌大小相同,员工不分级别,按所属部门同坐一处,她和联合创办人也“埋”在员工堆里。这个安排,解决旧办公室隔层楼宛如隔重山的问题,方便部门间讨论交流,利于合作及激发创意。
YouBiz推出至今一年半,已有超过4000家中小企业加入,是公司增长迅速的领域,预料今年客户数量将翻倍。
朱颖德说,当时公司最艰难的不是面对业绩在一夜间下跌80%的惨况,而是必须裁员。“虽然已有不少同事自己离职,但最后还是得送走一些员工,是非常难受的。”
成为先驱后,就得时时观察消费者的需要,具备商业眼光,推陈出新,就如“知道大家想要更快的交通工具时,不是改良当时的马车,而是发明汽车”。她跟着举例,随着钱包限额提高,公司有意增添QR支付、外币汇款等额外功能。
两人都是高才生。朱颖德在香港中学毕业后,以优异成绩获奖学金,保送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沃顿商学院(Wharton School of the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就读,著名校友有特斯拉(Tesla)首席执行官马斯克(Elon Musk)、美国前总统特朗普等。之后她到哈佛念硕士,同届校友来头也不小,有打造私召车巨头Grab的陈炳耀和陈慧玲、Gojek创办人纳迪姆(Nadiem Makarim)等。
朱颖德小时住在香港少过200平方英尺的公共住屋,父亲是邮差,母亲是幼儿园教师,曾经是每个月捉襟见肘的生活,现在已不同往日。这一切,是她不懈努力换来的。
YouTrip之前的办公室是租用一座三层楼店屋,2023年搬到亚逸拉惹弯的初创企业区,打通同楼层9000方尺的间隔,改造为现代化亲和的开放格局。
这要追溯到2009年两人在美国的初遇。朱颖德当时在哈佛念工商管理硕士学位,认识在麻省理工学院念研究生学位的麦德梁。麻省理工学院倡导工程师肩负改变世界的使命,而朱颖德希望通过妥善管理财务帮助更多人摆脱贫困,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化理想为行动。2012年,他们回到香港,创办网上贸易服务公司,买卖婴儿用品、衣服等。
致力打造透明平等企业文化
好景不常,2019年底冠病疫情席卷全球,旅游相关产业全军覆没,YouTrip难逃大势所迫,必须进行业务转型和收减开支来维持生存,同时寻找新商机。
坚持信念比他人肯定更重要
月度全员大会 什么都能问能谈
“创业需要150%的付出,不能说既要平衡家庭又要创业,这只会徒增压力。数码初创行业竞争异常激烈,瞬息万变,这是一段艰苦、孤独的旅程,新状况不断冒出,没有一天是一样的,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良好状态,思考如何带给顾客最好的。”
新加坡作为国际枢纽,汇聚多元背景者于一处,彼此思想碰撞,激发创意,百花齐放,绝非语言文化单一的国度所能有的优势。这个国际大融炉的魅力,加上多年来大型跨国企业培育的科技人才,已成了灌溉YouTrip茁壮成长的关键养分之一。
YouBiz商业用户也在这时候问世。当时旅游业尚未恢复,却有一群客户在短短一个月内就刷满一年限额。原来这些多是中小企业,利用YouTrip的优惠外汇利率跨境支付给供应商和远程员工。
尽管40岁的朱颖德与麦德梁所创办的YouTrip2018年在新加坡注册诞生,客户主要集中在新加坡,但一直以来他们都选择在原生地香港为家,应业务需要来回新加坡与香港,直到冠病疫情期间才到新加坡落户。
YouTrip推出市场时,本地已有四家银行推出各自的多元货币电子钱包。紫卡成功突围,是否会如泡泡茶产业般,吸引其他追随者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然后拥挤不堪,最后一起走向式微?
坚持当行业先驱,缘于两人第一次创业的惨痛教训。朱颖德说:“我们不只输了所有储蓄,还输掉颜面和自信心。”
疫情重挫公司 裁员心里非常难受
可以肯定的是,紫卡在本地多家提供同性质的多元货币电子钱包中是领头羊,否则它无法在去年融资寒冬中,仍能在B轮融资筹集5000万美元(约6720万新元),并在今年1月初成为本地第一家提高电子钱包持有款额和流动量上限的主要付款机构,让用户可持最多2万元,公司用户每年消费限额可达10万元。之前的顶限分别为5000元和3万元。此外,YouTrip在泰国的客户群正迅速地翻倍。
朱颖德受访时婉拒透露持卡人数,但她曾在2022年获新加坡电脑学会颁发最高荣誉的年度科技领袖奖时说,每五个年轻的新加坡人中,就有一个使用YouTrip紫卡,其手机应用已下载超过50万次,并在161个国家交易。
朱颖德深有感悟地说:“我学会了一件事:对自己信念的坚持,远比别人对我的肯定来得重要。尤其是创业者,常会被别人误解、低估、或认为没有价值。总是有人认为,我如果继续待在银行界赚取高薪,才算有价值、有所作为。”
这期间,旅游消费少了,却多了网上购物。朱颖德瞄准趋势,联系消费者常光顾的电商平台,提供YouTrip优惠。
“我们不希望公司有级别之分,特别是对科技初创公司,获赏识的不是年资或级别,而是最佳的创意和点子。”
“不会,这行的入行门槛非常高,不仅要符合相关政府部门的严格金融条规和资金要求,更得取得消费者的信任,说服顾客填入个人身份和敏感资料,把辛苦赚来的钱存进这个看不到的钱包里。”朱颖德信心满满。
更重要的是,再次创业时,必须确保是行业先驱,“越是难以开创的商业模式,仿效者越少,竞争对手越少,成功机会越高。”
2018年,YouTrip卡问世,以堪比“实时谷歌”的优惠兑换率吸引越来越多消费者的青睐,尤其是支付非新元的消费,颠覆了出国前得花时间与外币兑换商换钱的传统。
与易通卡优势互补 三“德”决定携手合作
“我们的客户常上网查看最新兑换率,发现我们提供的汇率非常具竞争力,决定使用YouTrip卡。”
“因为是匿名,你可以想象一年下来,从发展方向、海外市场、花红多少等与工作相关的严肃课题,到轻松有趣的如生日能否不上班、有没有更多公司派对等,问题包罗万象。”
朱颖德最喜欢紫色,她所创办的多元货币卡YouTrip一身亮丽典雅的紫色,镶着那回旋飞镖,是卡上的透明窗口,象征着无限可能的用户体验。
有了广受消费者认同的客群基础,YouTrip的市场布局渐见收效,2019年,业绩曲线上扬。
然而,门槛越低的商业模式,抄袭者越多,竞争越激烈。两人不懈努力每天工作15到18个小时,掏空所有存款,却越做越惨,两年后不得不结束。他加入微信打工,她辗转几家初创企业,继续取经学习。
一小时的大会很受欢迎。首40分钟是各组报告,如介绍新成员、部门新方向或构想产品。最后20分钟,员工可匿名在手机应用里写下问题,每个人对所有提问进行投票,朱颖德按票数多寡做答。
YouTrip现有约200名员工,年龄介于22到40岁(两个创办人年纪最大),一些人的桌上摆放大大的粉色塑料气球,奖励做满一年的员工。年资越长,礼物越小,但价值越贵重。朱颖德笑说:“科技金融是相当新的产业,要从劳动市场上找到年资超过10年的不容易。而且YouTrip的主要客群是年轻人,年轻员工比较了解客群需要。”
成功,从来只属于努力坚持的自律者。
“冠病疫情期间所有旅游相关行业都停摆,我们的业务主要在新加坡,觉得必须搬过来更贴近一些。”更大的因素是,疫情让起飞的业务瞬间跌了八成,成立不到两年的初创公司,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
她坦言,年轻时重重摔了一跤,深具教育意义。“我们创办公司,不能只为金钱所动,必须是由长远的愿景支撑着,梦想着有几亿的用户在使用我们的产品,是放眼很远的未来,因为初创企业的成长,绝不可能一帆风顺。”
对“先驱”地位,朱颖德非常执着。2016年,两人还没来新创业前,曾在中国工作,她在平安集团旗下的陆金所(Lufax)负责开拓金融科技产品,同时曾在不同初创企业谋职;麦德梁则在微信(WeChat)工作。
宽敞的办公室,让公司可以如愿每月召开全员大会。
消除疑惑和不信任的最佳选择,是直接面向消费者,寻找深受广大消费者认可的合作伙伴。这非易事,宛如寻找人生伴侣般,朱颖德与麦德梁拜访了多家企业、银行等,往来多次磋商,最后与易通(EZ-Link)卡“缔结连理”,从构想到问世,历时一年。
2010年代初,名校硕士毕业的朱颖德与友人回到香港创办网上贸易服务公司,两年后因竞争激烈、存款掏空而被迫退场。初次创业经历惨痛,二次出击也跌宕起伏,但朱颖德坚持信念,相信自己,终于在逆势中突围,让本地年轻人每五人就有一人手持紫卡。本期《早人物》请她谈创业的苦与难,也聊事业的甜与乐。
“大多数创业家不知道自己未来有多苦,早知道的话,或许就会再三考虑。实际上,纵使别人再怎么提点,像读了乔布斯做了什么的书、听了马云如何成功等,自己没有走过,是无法单就表面了解创业的酸甜苦辣。每个人的经历都不同,唯一共通的,可能是创业者都有着逆势而行的特质!”
说到这里,在一旁安静做记录的公司公关忍不住笑着附和说:“是的,是的,corgi!”不过,碍于多元员工的不同背景,公司目前并不允许带宠物到办公室。
她不违言地说:“谁会把辛苦赚来的钱,放进看不到的电子钱包里面?怎会不担心用不到那些钱?”
家中的装潢有紫色吗?她笑说,不是不想,是有点难搭配,紫色系的家具更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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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努力改变生活素质
更重要的是,YouTrip在本地属行业先驱,便于打开周边深具潜能的东南亚市场。
提问最多的,是公司何时允许带宠物来上班,能不能把广受员工欢迎的柯基犬(corgi)列为公司的首席娱乐官!
这时,除了坚毅,创业者更得具备逆势者的特质,不为眼前的困扰蒙蔽了长期怀抱的愿景。
创业逆势而上 全靠眼光与自律
“在中国生活的那几年,所有个人或商业交易都能通过行动装置线上完成,我们看到金融科技的未来。但中国这方面的市场很饱和,几乎无法分到一杯羹。要成功,必须成为先驱,必须到东南亚等海外市场。”
全员大会反映了YouTrip的特色——透明、平等。首席娱乐官无法落实,反映新加坡的多元特色,也是吸引出生香港、曾在中国工作多年的朱颖德和麦德梁,选择以新加坡为起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