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官梅达顺曾在一次讲话中说,在携手促进有效管理和良政善治的进程中,法庭应视自己为其他权力机构的平等伙伴,而不是对立关系。
——立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穆仁理高级律师对新加坡建国50年间共127起涉及宪法问题的诉讼中,超过三分之一是在最近10年出现如此表示。
由于高庭未能从电子诉讼系统eLitigation中提取其他类型的司法审查数据,上述数据仅限于根据法庭条例(Rules of Court)第53项和第54项第1条款提交的申请。
部分国家司法干政消耗资源
穆仁理也是武吉巴督区议员以及政府国会内政及律政委员会主席。他说:“法治是我国社会的基石。在我们的系统中,司法机构作为政府三权之一,负责确保公共机构为维护公众利益正当地行使权力。”
穆仁理说,如果五司认为这个条款不受司法审查的约束,附有排除条款的法律将会增加。
根据2013年1月生效的滥用毒品(修正)法令,面对死刑的跑腿若符合条件,将有机会得到合作证书。法官有酌情权,决定是否判处这类跑腿死刑。
新加坡国立大学法学院副教授、亚洲法律研究中心主任梁玲娟在2015年的统计也显示,新加坡建国50年间共有127起涉及宪法问题的诉讼,当中超过三分之一是在最近10年出现。
无论是法律界或学界,普遍认为司法审查是政府和人民关系良好、法治公正实行的标志。
“对我来说很明显,新加坡人对于自己的权利以及应如何追究政府或法定机构的责任方面的意识大大提高。”
一名马来西亚籍运毒跑腿为了逃过死刑,向高庭申请审查总检察署不发出免死合作证书的决定。
前者的司法审查申请有两个阶段,申请人须先说服法庭受理,若成功才有机会提出论据;后者则无须经过申请许可阶段,法庭就可受理。
过去15年司法审查案件倍增
梁玲娟认为,我国这些年在政治领域的辩论和异议空间出现相当大的扩展,政治言论至少已从自上而下的方式变为更具协商性。
他说:“新加坡法庭一直谨慎地在维护政府为公共利益果断行动的能力,以及实行足够保障措施制衡违法行为之间取得适当平衡。这是一个微妙但非常重要的平衡,没有多少其他司法管辖区能够做到。”
本期《说法识法》聚焦司法审查的意义,以及我国政府如何力求三权平衡,以获得民众的持久信任。
穆仁理在今年3月针对排除司法审查的条款提出休会动议,希望政府定期就当前情况检讨这些条款。他接受在涉及国家安全或利益的特定情况下,排除司法审查可能更符合新加坡人的利益,但认为这些附有排除条款的法律应当具备保障措施,以避免权力被滥用。
她发现,这种政治文化改变与司法审查案件大幅增加不无关联。“这也显示宪政文化的转变,公民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权利,更愿意在法庭上争取权利。”
事实上,司法审查(Judicial Review)是老百姓告政府的一个渠道,确保政府依法行政,并且不损害公众利益。
上诉庭五司在2019年裁定有关条款并未排除司法审查权。在本案之前,有关条款是否排除法庭审查政府在这方面的决定合法与否,一直是悬而未决的问题。
对我来说很明显,新加坡人对于自己的权利以及应如何追究政府或法定机构的责任方面的意识大大提高。
与宪法案件相比,涉及行政法的司法审查更包罗万象,曾牵涉其中的机构包括法定机构、纪律委员会和其他审查委员会,例如律师公会和新加坡医药理事会的委员会。
文化、社区及青年部长兼律政部第二部长唐振辉今年3月回应穆仁理的休会动议时说,我国法庭的处事方式协助“新加坡之道”取得成功,政府三权须维持建设性的平衡。
他以内部安全法令为例,为了确保法治得到维护,这个关乎国家安全的法律包含交由总统和咨询委员会审核的宪法保障。
原本是向最高法院提呈请愿书以阻止山区非法砍伐森林,高庭却下令在全国范围内完全停止砍伐树木,并关闭森林内的所有锯木厂和采矿活动。
澳大利亚政府长期为移民事务陷入诉讼官司中,大量的司法审查申请消耗了政府资源,不少重大计划和政策被高庭以违法之名推翻,包括当地政府在2011年与马来西亚政府签署的难民互换协议,以及在2014年对乘船抵达澳洲的难民申请庇护签证设定的数量上限。
一些法律可排除司法审查
这样的趋势在其他国家也早已出现。我国法庭一直对政府的政治分支抱持着尊重态度,谨慎行使司法审查权。
高庭持续参与制定森林政策,20年内引来多方提呈1000多次中间上诉。
立杰律师事务所(Rajah & Tann)合伙人穆仁理高级律师曾参与数宗司法审查案件,并曾代表申请人和答辩人。
以马国毒贩跑腿案为例 穆仁理:排除司法审查前须仔细辩论
数据显示,新加坡过去15年的司法审查案件倍增。最高法院受询时指出,普通审判庭(General Division)从2016年至2020年共接获56份司法审查申请。
第53项条例规定强制令(Mandatory Order)、禁止令(Prohibiting Order)和撤销令(Quashing Order)的申请,第54项条例的第1条款则规定拘留审查令(Order for Review of Detention)的申请。
高庭还着手对整个印度森林政策进行全面改革,并允许高庭不断审查和调整政府的森林政策,使木材工业陷于瘫痪。
“我认为,如果政府立法时确实要排除司法审查,必须由行政部门在国会阐明,让这个立场经过仔细辩论。”
■澳大利亚
在一些国家,司法干预政治带来了种种不良后果,例如:
唐振辉当时回应说,政府一直定期检讨法律中这类排除条款,若已无必要就废除。
穆仁理希望,其他排除司法审查的法律,如慈善法令、移民法令和雇用外来人力法令,也能具备类似保障措施。
简单来说,若个人或实体认为政府机构的决定对他们不公正或不合理,可向最高法院申请对有关决定进行审查。
司法审查属于宪法和行政法的范畴,须遵循合法、合理及符合程序三个原则立案。
新加坡奉行三权分立制,即立法、行政和司法独立运行且相互制约。立法和行政都与政治脱不了关系,司法能否坚持独立于政治之外,显得尤为重要。
为了确保政府能根据国家利益迅速采取行动并拥有最后决定权,一些法律明文规定总统、部长或总监依据有关法律作出的任何行为或决定,可不接受司法审查,除了一些例外情况。
■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