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山桃含苞待放时,是迎春花最早爬上了灌木。白色情人节当天,玉兰花开,纯白皎洁得让人怦然心动。未名湖畔的李花、杏花、榆叶梅、美人梅纷纷争奇斗艳;教学楼旁的红叶李、紫丁香及二月蓝朴实无华却又淡雅清新。

或许这又如所有幻灭的理想一般。所有的“如果”终究不会成为“曾经”,有些东西停留在遐想就已经足矣。

北京30年来的第一场四月雪,这个冬季真正的一场雪,就如此在春天降临。于是迎来带有淡淡的忧伤,不完全明朗的清明。

去年的四月天,柳絮漫天飞舞。

连花儿也不如去年耀眼与绚烂。上个春季,阳光天天都好,喜欢时不时从教学楼骑车到未名湖转转,把每一种新开的花记录到相机里。

最早迎来春天气息的,总是这些山桃花。暮春三月,星星点点的淡粉色,点缀着教学楼灰白的砖瓦和朦胧的蓝天。一夜之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在白中透粉,团团簇簇的樱花树下,想象中缓缓飘雪的情景是如此之美。但当真正的大雪降临,才发现曾经幻想千万遍的雪飘如絮,实际上早已冻结成冰。

飘飘洒洒的鹅毛雪后,逐渐回暖,让人误以为真正的春天终于来临。但紧接着——沙尘、大风、降温,让北京人从短裤换回了秋裤;然后雨夹雪降临了,我们又纷纷套上了早已收起的羽绒服。

缓缓飘落的片片白色,仿佛一场纷纷扬扬的四月雪。这样的季节,总会扬起一些不经意的想念。杨柳依依,唤起随风飘扬的回忆,漫天纷飞的柳絮从指尖溜走,成为脚下最柔软的一片地。

年年岁岁花相似,变的或许是人与心,以及北京反复无常的天气。今年三月异常地冷,花期特别短,在已经进入春天的日子里,3月17日才迎来冬季的第一场降雪。

彻骨的寒风里,铺天盖地的碎碎冰雹,一遍遍地砸在脸上,打得生疼。接着毫不留情地让人全身湿透——缕缕发梢紧贴在脸庞,湿里透着凉,让人狼狈不堪,然后一滴滴渗透到心里。

盛放一整个三月的花,让我认为春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然而今年的春天,有点冷清。灰蒙蒙的天空下,花儿仿佛都蒙上一层纱,霎时黯然失色,不再令人驻足,也不再令人惊叹。

悄无声息地来,却也转瞬即逝地走。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周内,花儿就已散落一地,剩下几片凋零在风中轻颤。

春分的前两天,北京大学第三教学楼前的一排排桃花树悄然盛开。

四月飞雪,想象中是如此纯洁与美好。就如青春中的留白一样。之所以留白,因为那是让人最向往,却又触摸不着。因而一丝不染,因而像四月雪——在春暖花开的季节里飘起的雪花,一切终究是幻想的完美。

但今年的四月,真正的大雪纷飞。

简直是“一秒入夏,一夜入冬,一周内走过春夏秋冬。”与我想象的春天与四月雪截然不同。

北京30年来的第一场四月雪,这个冬季真正的一场雪,就如此在春天降临。于是迎来带有淡淡的忧伤,不完全明朗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