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顾起来,觉得他们都是当年旧政权下可怜的小公务员,工资不高,为了养家糊口,牺牲一份大好职业。
想初入职场时,作为一个部门小头头,有不少下属要管理,其中有一名“主任文书”(Chief Clerk),领着一伙整十个不同等级的文书,协助我处理日常工作。他们虽属不同族群,但不论男女都是英校生,华人员工几乎是峇峇和娘惹,华语都一窍不通。我的上司也是个荷兰籍的欧亚裔。
电脑刚问世的年代
临时执行人员
实质上,只是个临时执行人员,领的是按月计酬的临时工作,每年要检讨一次是否续聘,原因是当时还在英国殖民地掌握中的内政部,其附属单位政治部(CID)在作梗。个人申请档案一送到CID,马上被盖上“Secrurity Objection”的大印,“转正”无望,只好继续做临时公务员,可想象当时心理负担多重,但毕竟它是毕业后第一份像样的工作,只能接受下来,走一步看一步。
时至今日,电脑发展几乎每天都在变化,不但体积越来越细小,贮存量和运作速度也一日千里,与当年我们用的庞然大物,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
每张出入口报关纸上都辟出一栏,供统计文书以数字代表相对应的密码(Code)填写,每一种货品和数量都赋予一套数字密码,在报关申请被批准后,才把报关纸送到电脑操作室,让“打孔文书”按关纸上相关的密码数字在卡纸上打个孔,再放入电脑处理机加以分类、汇计。
整个部门留下我这头“呆头鹅”协助主管部门收拾残局。
回顾起来,觉得他们都是当年旧政权下可怜的小公务员,工资不高,为了养家糊口,牺牲一份大好职业。
七年的临时工作后,在我那个见义勇为的上司的力争下,终于得到转正,成了一名正规的永久公务员,并获得擢升后被调派到别的部门至退休。
除了出入口处外,该处还有另一个分处叫“货运清单处”,专门核对运输业者呈报的抵岸或离岸货轮,以及飞机上运载的货品清单与有关出入口商的报关纸,在核实清单上的货品数量与报关纸吻合后,才可放行,否则将采取法律程序处理。我也曾在该处担任过一个时期的主管。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他们并不歧视我,相反的,十分尊重我,无论在工作流程或公文书写,他们都诚恳和有礼地为我指点迷津,让我顺利完成工作,先前心理上的偏见和阴霾一扫而空。我对英文的掌握,便在这段时间打下很好的基础。
当时商家管这种手续为“报关”,对我们发出的准证叫“报关纸”,通常这种工作都是由商家委托代理人来做。
不同族群同事
在出入口统制与注册处,我的职务是对商家进出口货品的申请审核和批准后才签发出准证,凭这一纸准证,他们才能在海关输出或领出有关的货品。
在出入口统制与注册处,我还有一项任务,当商家因被怀疑有走私行为被控上法庭时,我得代表政府上庭供证,证明有关货品没有得到我处的批准。虽然在上庭作证时,获得缉私组的周到待遇,但毕竟当时英语还不那么流利,上庭作证时有一定的心理压力,所幸每次能顺利完成。
代表政府上庭供证
同事们每天都要与商人打交道,定力不足,无一不染上从殖民地时代到林有福时代,政府公务员贪小财的恶习,结果通通被请出局。
初入担任公职的年代,电脑刚刚问世不久,它的体积庞大,当时财政部属下的统计署须腾出一间足有两个课室大的空间,来放置那一台电脑处理机。
在四年的大学生涯中,虽然曾经为筹集学费而苦恼过,但对大学毕业后的出路还是寄予厚望,当然这是基于对刚取得部分政权的新政府的期待。
可惜,他们每天都要与商人打交道,时间久了,定力不足,无一不染上从殖民地时代到林有福时代,政府公务员贪小财的恶习,结果通通被请出局。
但踏出校门后长达一年的量马路生活,尝尽“毕业即失业”的苦果。或许是上天关照,年底出现转机,在一个之前并不相识的高官推介下,进入财政部的“工商署”(Commerce & Industry Division) ,即现在贸工部的前身,在其辖下的“出入口统制与注册处”当“助理出入口统制与注册官”。
财政部的国家统计年报,便是这样统计出来的。
第一天上班,面对这一大群只用英文沟通的上下级同事,让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华校生,感到非常陌生和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