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文史大师李敖,一生不羁莫相笑,跑完了他的侠客江湖路。他骠骑风格的文字生涯,以自由思想主导个人文风——早年反威权独白,日后贵游侠情有话说;他不屑顶着文化顽童、文坛善霸、文艺大哥大等招牌,他走了,留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背影;他不在,民国最后一个唐朝人就不在了。李敖玩票政坛,是台湾的一面照妖镜,他一走,琐碎棋局里的乱臣贼子,无忧无惧了。类似,霍金是世间的一副望远镜,他一走,浩瀚的寰宇顿失良知,回归沉闷与孤寂……哲人逝矣,总见盖棺论定时;棺字压轴,念起了人类生老病死。古今中外,生死之间演绎出了多少人生哲学。当哲学拗执到计穷理亏,生老病死只好改搭生命科学列车自我解码,从尖端基因工程演绎排列中,寻找梦幻组合秘方——人种改良。

说到人种,完美者难觅。霍金智慧通天廷、天声人语,却终生不解女人为何总是谜。李敖脑袋接地气,笑傲人间,狂狷一生放纵不羁爱女人。两者先后抵达人生终点站,引擎熄火,都得下车。谈到改良,换个脑袋最快。李敖夸其脑袋能够打败电脑;霍金却预言,人类大脑和电脑可以互相转化,死后继续存在。可惜,他俩灵光非常的大脑跟着躯体腐朽。岂不知,美国Nectome公司正在研发“人脑数码备份”科技,以纳米扫描技术,将大脑活体内容数码化并储存于云端库房。一旦“复原”机制成熟,储存的数码记忆讯号可重见天日,真料原味一般活龙活现……虎死留皮,人死留脑,可惜,霍金和李敖两者传奇的大脑,等不到数码备份科技的误点班车。

宇宙犹自深邃,大师飞向无边——联合早报聚焦霍金的感人悼词。霍金的宇宙观,高瞻远瞩,直白无惧。他著名的黑洞推理,后来发夹弯成了“灰洞”论调,他背离早先崇拜的创造主……他不顾争议,发出惊世的重磅警言:人类不要主动寻找外星人,人类必须管控好人工智能,以免惹祸上身。霍金是个异类先知,人类福祉的守望者,如今,他走完了自己的时间简史,与牛顿、达尔文同眠于伦敦西敏寺。

禅门有云:生死事大,无常迅速。若30年内,胎儿受基因检测和修补而生得优,人死留数码化大脑而活得久;如此神乎其技的人种改良,将可化无常为经常,生死如家常,何乐不为。倒是留脑事,关乎平等博爱人权自由,预见争议纷扰不少——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国宝、人渣;鸿儒、白丁;圣贤、走卒等等——谁的脑?什么脑?留多久?能剪裁配套吗?只盼早日,哲人虽逝,其脑不萎。脑在人在,天地网络间多些智慧优质的数码“哲脑”如霍金二世、李敖2.0等,拨乱反正,善莫大焉。

淡淡的三月天,杜鹃花开在山坡上……呜呼,东西半球各走了哲人一位——霍金和李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