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形走道上走着想着,忽见“林间”天色骤暗,大雨如注,飞禽走兽争相走避;望向森林深处,却见野色泱漭中仍有影子幢幢。是谁,在大雨滂沱之时仍四处徘徊,寻找着下雨天才有的机遇?

说到这批百年前华人画工制作的画作,本地文物机构在2006年曾为画作进行红外线扫描处理。有趣的是,红外线下,不仅发现了被颜彩掩盖的草图线条,也“照”出两类不同的画工:

这是国家博物馆呈现的新展览,名为“森林的故事”(The Story of Forest),灵感来自百多年前威廉·法夸尔收藏的一组动植物绘画。策展人把画作中的山水叶树、花卉百草、飞禽走兽,化作一个大型动漫故事。

对博物馆来说,文物是躺在展柜里的“死物”,这是个不小的局限。在新科技的加盟下,历史又活起来了,如今博物馆里的历史展览真是愈来愈精彩了。

如果说这批画作的草图线条,对当年画工来说意味着一个外部局限;那么那群不安分画工所做的,便是在局限中寻找着最大值的创作自由。

动漫里的这层“不安分”,又让我想起百多年前那群不安分的画工。

读台湾导演侯孝贤谈限制,发现他也深谙此理:拍电影的人面对的限制实在太多,如果面红耳赤地应付限制,或被限制所限,那就气短了,“到底还是我们大过了限制。”

沿着环形走道蹑足林间,肥大葵叶在风中扭着身子,体态婀娜;花斑小鹿从叶后探出头来,憨状可掬。一只黑犀鸟忽从林梢飞之,扫过之处花叶纷落……

笔心:是谁,在大雨滂沱之时仍四处徘徊,寻找着下雨天才有的机遇?——章星虹

掀开一道厚厚布帘,顷刻一阵恍惚——宝蓝色的苍穹夜空,星光点点;一阵轻风拂过,星光化作落英,洒在身边,落在手心。

站在展厅的天桥上,眼睛丈量着黑暗,脚下摸索着前路,待到灯光再度亮起才发现自己早已置身马来亚“森林”,那里莽莽榛榛,草长莺飞。

一类是安分的画工,颜彩都填在草图线条以内,绝不越雷池半步。画面工整是工整了,却不免生硬无趣。

另一类画工就不太安分,虽有草图束约,却不完全按草图行事,笔下颜彩常溢线条之外。这种“逾规越矩”的画作,却往往透着一股独特灵气,据说当年最受买家和委托人的青睐。

记得两年前访问本地建筑设计师莫玮玮,当聊到建筑设计中面对的环境与政策局限,莫玮玮说每当自己无法扭转外部局限,就会反过来利用局限——“要知道,创意很多时候恰恰来自局限。”

由是想到,网络兴起,无疑为传统纸媒设下一个“致命”的外部局限。面对这个局限,纸媒反应不一,有的安分认命,有的经已自行“灭顶”。对“不安分”的传统媒体来说,这或许不失为一个大放光彩的时机——与其被限制所限,不如去看看限制下各种精彩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