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爱佩将献唱小生唱段,扮演思亲的孩子;舞者扮演母亲,用舞蹈来回应这份情愁。

潘正镭的文学作品此前六度被改编为舞蹈,但这次是他首度为了一个舞蹈的存在,有心有意地创作出一首诗,《心结——女孩和鱼》为聚舞坊而写。

蓉子在中国潮汕高铁上接受电邮采访时,热情表达了对年轻舞蹈创作者的激励,她说:“合作怎样达成是一种偶然,也出自一种同道的赏识,文化之路难,年轻人如此一往情深,不容易!”

在聚舞坊日前举办的“文学与舞蹈创作分享会”上,除了舞者们如泣如诉的舞姿让人感动,谢芝炫与曾诗梅分饰蓉子生母和蓉子,两人别后多年重逢时泪眼相对的演出尤叫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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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舞家林坤阳特地从美赴新,为《心结——女孩和鱼》驻场编创并指导排练。

票价:30、40元


戏剧与舞蹈融合无间

蓉子说,《母亲》纪念的是一个时代的女性,潮汕女子任劳任怨,全身心付出而终生无悔,这样的精神令人敬佩,并且心生怜悯。“我不愿意成为这样的女性,但我怀念,同时感恩!‘母亲’这一代人,显示潮汕女子的爱家与奉献。”

地点:国家图书馆戏剧中心剧院

这是他第一次以诗为基底发想为舞蹈。在公布的舞段中,舞蹈基本上脱离了华族舞惯有的色彩,显得相当有现代意念和奇幻美学,潘正镭诗中的几个重点意象,都得到了发挥和延伸。但到底是几种意象?又如何精彩?须观众亲自去现场欣赏并体会。

谈到在舞台上激动落泪的一幕,曾诗梅说:“我感到我对母爱的渴望最能贴近蓉子作品中的某一个意境,但我必须划分清楚:那是我自己的故事,而不是蓉子的故事,所以这个情绪的爆发上我只能点到为止,然后继续回到对蓉子际遇的诠释中。”

蓉子受访时说:“《侨批里的中华情》传达的是那个年代的孝道,是人们对家庭的强烈责任感,对社会的关爱。不管生活有多艰难,在万般困苦中,他们讲信誉、尽责任、吃苦耐劳,时时发挥奉献精神!这是一个时代的群体故事,记载着海内外华人的深深情谊,我们曾经一起走过那艰难的岁月。”

潘正镭也给了编导足够掌控权来执导舞蹈,他认为舞蹈者们肯定会洗掉所有的语言文字,去呈现读过这首诗带来的感应和精神上的东西。“我在看这个舞蹈时,一开始好像有点要对号入座,到最后我发现,没有对号入座,只剩惊喜。”

和曾诗梅一样,谢芝炫也是首度跨足舞蹈演出的舞台。谢芝炫说自己常出席一些文学作品的发布会,此次看到一个作品从书面变成立体,觉得很美妙,没想到文字在舞台上能被舞蹈这么灵动地展现。

与蔡适吉编导的《母亲》中较个人化的故事不同,吴燕丹编导的《侨批》则凝聚了一个特定时代中一个族群的集体情感。

剪裁侨批 构筑舞剧 

一次与两位有分量的作家合作,聚舞坊需要的是胆量、能量,还有情怀。

古时候,形容一个人优秀,常说“文武双全”,文采和武艺两皆出众。文韬武略,可能是一个人在才华上最早的“跨界”之一。

新舞作亦融入新媒体科技,可见,这不仅是舞蹈与文学的结合,戏剧、戏曲、多媒体,都是这个舞蹈专场中的瑰丽元素。

尽管林坤阳编出一部完整舞作,但《心结——女孩和鱼》作为诗,此前并没有完成。“看完舞,回到诗,受到舞的启发,我会做些微的对应的调整,完成一首独立的诗。”潘正镭说。

曾诗梅很认同,她说置身于舞蹈之中,更能体会到现场很即时的情绪冲击。“重点是戏剧与舞蹈的那种融合要非常无间,这是决定表演是否成功的关键,我们在排练中也一直和舞者们往这个方向在走。”

吴燕丹接着说:“当然,我没有忘记男子寄出一封封侨批的目的,和侨批一起寄回故乡的还有钱,这些钱极大帮助了他在中国的家人,能帮家人建房子、过生活。其实让我切入这个故事的就是一种人性,一种孝道。”

汇散文点滴 探亲情无限

本地华族舞团聚舞坊即将带来舞蹈专场“文舞双全——与蓉子、潘正镭的文学感应”,与作家蓉子、潘正镭“话舞”。由聚舞坊艺术总监严众莲策划,聚舞坊两位编导蔡适吉与吴燕丹,以蓉子令人动容的散文集《蓉子讲中国故事》,与其主编的散文集《侨批里的中华情》,编创成具有南洋风格的舞蹈《母亲》与《侨批》。《母亲》邀资深戏剧演员谢芝炫及影视艺人曾诗梅客串;《侨批》也请著名潮剧演员蔡爱佩演出。本地资深报人、诗人潘正镭全新诗歌《心结——女孩和鱼》,则由台湾旅美著名舞蹈家林坤阳编成诗舞交织的意象新作。

蓉子给蔡适吉提供了足够自由度进行二次创作。因此,《母亲》是汇蓉子多篇散文点点滴滴编创而成,而不是叙述某一篇散文里的情节。蔡适吉说:“在舞作最后一段我用了比较抽象的手法,用脐带和生产的意象,去描绘婴儿和母体的关系,这就已经不是单一地讲故事。我也邀请两位演员,曾诗梅和谢芝炫来助演,希望把舞作营造出一种电影画面,用倒带方式而不是直接讲述蓉子的童年。我想要唤起‘孝顺’这个美德。”

“文舞双全——与蓉子、潘正镭的文学感应”是聚舞坊为纪念新加坡开埠200年,本地艺术家文、舞交应结成的果实,把文、舞、戏共冶一炉,迸发异彩。

而此刻,在艺术上,多元已成新趋势,跨界渐为新常态,一些崭新形式的文化艺术作品因此惊艳众人。当“文学”与“舞蹈”相遇时,又有什么亮丽的新火花能被撞击出来?

曾诗梅说出演这个作品,必须静静打开自己心底的一份怆痛。她感性分享说:“我母亲离世14年了,在除夕之夜暴毙,这是我很不想触动的痛。在演绎《母亲》这个作品时,我需要极大勇气……只因整个构思的精巧,蓉子作品的细腻,以及我对舞蹈的向往,让我接受挑战,投入其中。”

为舞创作的诗

“从蓉子的散文发现她的童年有别于我自己的童年,她很小的时候就被姨母领养,离开生母,甚至8岁离开家乡来到南洋,前半生的坎坷,是因姨母对她非常严苛,也才造就了现在的成功女商人和作家。”蔡适吉说:“我欣赏她的孝道,感动于她对两位母亲的恩情。所以选了这个我觉得看似普通的题材,但越普通,越有难度,我想走深一点去探讨亲情。”

蓉子主编的《侨批里的中华情》,请新加坡、中国、马来西亚和泰国作家,撰写“侨批”阅后感,是昔日华侨与今日作家隔代的情感结晶。蓉子曾在《侨批里的中华情》后记里深情写道:“侨批,对年轻人来说,这字眼很陌生;对侨乡以外的学者,这词是新鲜的。侨批就是海外亲人的来信。翻一页近史,读一读侨批,那里面有着不可思议的深情厚意。我正属于那个‘不可思议’的年代,走过侨批的岁月,熬过思亲念家的逆旅!”

其中一个故事讲述一个男子来到南洋并娶妻,然后在中国还有发妻,抽鸦片的二弟,以及滥赌的三弟。男子留给发妻一个烂摊子,并让发妻不能离婚,替他照顾家人。吴燕丹说:“那个年代似乎有很多这样的故事,我在作品中没有对男子进行批判,而是讲述了男子在侨批中对发妻的思念和切盼。”

潘正镭说,一首诗就像一簇花,可是诗演化成的舞蹈,却会变成一个花园,丰富性是不一样的。“一首诗是白纸上的艺术,像一朵花放在面前;可是你到了舞蹈花园里,这朵花变成了立体的艺术,风来它会动,雨来它会动,引得鸟儿也飞来,舞蹈可说是整个空间在动。”

吴燕丹并在舞作中加入两段潮剧《井边会》《扫窗会》,她觉得这两段潮剧跟舞剧主旨相合。《扫窗会》中穷苦书生已有婚配却又被富人家招赘为婿,书生对发妻倍感愧疚;《井边会》则是讲母亲为保全孩子,将孩子送到异地,孩子思念母亲。吴燕丹说:“这两折戏都跟《侨批》情节有相似之处,我们请了潮剧演员蔡爱佩现场演唱,并伴有现场演奏。”

演出详情:

林坤阳深表认同,他说:“对我来说,这固然是新尝试,但艺术家就是要保持开放,当你把自己放入未知的新创的过程中,这个美就从此诞生了。”

作为文学创作者,潘正镭认为舞蹈看多了,绘画看多了,总会接受别的艺术的营养,回到自己身上。“写《心结——女孩和鱼》这首诗时,我不写一些抽象的语言,比如诗中的‘井里面生出一朵花’‘天上飞的一尾鱼’,都是具象却超现实的语言。写出这样的影像,都是我受其他艺术形式的影响。诗也好,舞蹈也好,我们人类必须把它们分门别类,实际上它们是地底互通的河水,艺术的美妙之处就是没有边界。”

年轻的吴燕丹说此次因循讲故事的“古老”传统,将这个作品构筑成舞剧。她撷取了自己难忘的侨批故事,剪裁在一起。

蓉子对《母亲》和《侨批》抱有极大期待,她说:“一切能够开始,已经是莫大的喜悦,艺术需要时间打磨,我相信以蔡适吉为首的这群年轻人,不懈努力下,文舞交融的绚丽将会绽放在作家们眼前,带给文友们新的希望,让读者与观众有更多的文化活动空间。”

蔡适吉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说,在一次饭局上,由潘正镭介绍认识蓉子,进而阅读了蓉子的散文集《蓉子讲中国故事》。

蓉子的散文、潘正镭的诗幻化成曼妙舞姿与感人情节呈现在舞台上,文字作品从书面变成立体,“文舞双全——与蓉子、潘正镭的文学感应”,是聚舞坊为纪念新加坡开埠200年,本地艺术家文、舞交应所结成的果实,这不仅是舞蹈与文学的结合,戏剧、戏曲、多媒体,都是这个舞蹈专场中的瑰丽元素。

时间:下午3时;晚上8时

“有诗为本,我仍要添加和揣摩。怎样给诗一个新的生命?怎样让诗通过舞蹈延续下去?这是我的挑战。”林坤阳说:“我最想实现的是舞蹈和文学的互相提升。对喜欢文学的人,我希望他们看到超越文学的东西;对惯于看舞蹈的人,我觉得他们能体会到看舞也要动脑筋。舞蹈从来都不只是美美的一种东西,这次的合作,更加印证了现代舞蹈的深邃和文学性。”

日期:8月10日(星期六)

谢芝炫说:“尽管最初拿到剧本时,没有舞蹈的部分,后来看了舞者们的演出,让我和诗梅的对实际角色的演绎被牵动起来。在《母亲》中,舞和戏是相辅相成也彼此感应的,这个体验让我非常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