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世纪末,火车取代旧的交通工具,开始在不同国度间穿行,人们意识到有必要统一时间,否则火车几点到站,几点离开,各有各的说法和依据,场面极度混乱。到了1876年,大家取得基本共识,一定要有个共同的时间框架,英国人提出以格林威治(Greenwich)为零经度,但法国人不服。

从船上员工的角度看,每天工作时间一样,但一天只有23小时,意味着休息时间少了,着实不划算。

和平船上有关国际日期变更线的华语讲座。(谢燕燕摄)

早在大航海时代,葡萄牙、西班牙,乃至后来的法国、荷兰和英国人等,相继出航寻找能保存肉类的辛香料。葡萄牙人往东走,来到非洲和南美洲东岸的巴西。西班牙人朝西行,征服了秘鲁和智利。这两股欧洲海上势力曾尝试划定各自的子午线,当时的教皇为了平息这两个天主教国家的纷争,在1494年6月7日划了一条“教皇子午线”。但是纷争没有就此终结,后来崛起的大国都会尝试发挥影响力,重新划定新的子午线。

1925年1月1日,世人还是同意以格林威治作为零经度,巴黎所划定的子午线终究被废弃。1972年,格林威治时间还是走入历史,被各国协调出来的国际标准时间所取代。两者之间相差了5.3秒。

我终于体会到时间是相对的,海上的时间和陆地上的时间可以完全不一样,我们在2023年12月20日似乎多活了一天,但之后的很多天得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还回去,最终没赚也没亏。这时差调整,是为了方便游轮靠岸后,我们手表上的指针与当地人的时间一致。

上和平船之前,我只知道和平船一年有三趟绕地球一周的航程,如果今年朝东走,明年就往西行。至于朝东和往西有何差别,之前没加以理会,对此一无所知,也就无所谓。

上船后才知道两者有很大差别。116航程是朝东行驶,我们在2023年12月20日越过国际日期变更线(International Date Line)后突然多出一天。船上的人,但凡在12月20日过生日,便能在2023年过上两回生日。这绝对是他此生中最“魔幻”的经历。即使不过生日,也能体验生命中有两个2023年12月20日的奇特经历。

一连三五天生活在一天只有23个小时的状态,导致很多人睡眠不足,疲惫不堪,经常睡到很迟才起床。负责打扫卫生的印度尼西亚女船员有一天无奈地对我说:“究竟是谁盗走我们的时间?”

不过在多“赚”一天的同时,我们是得一点一点把赚到的时光还回去的。和平船启航后两天,我们就被告知自己进入新时区(New Time Zone),睡觉前必须把时间调快一小时,意味着第二天只剩下23,而不是24小时!这种调快时间的作业断断续续。

一天23个小时

格林威治时间

在船上听了有关国际日期变更线的讲座后,更清楚时间、经度、纬度、子午线等概念,完全是人类的发明。我们在海上漂荡,用的是航海者设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