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小屋等造景材料的空气凤梨,自成一个小天地。(邝启聪摄)

温文尔雅的吴延塔在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引述了庄子的“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美无所不在,但匆忙、刻板的生活让我们没有真正利用到感官,好好遇见美,感受生命的美好。”

空气凤梨是天然的空气净化器,能降解甲醛等有害物质。(邝启聪摄)
缀上红彤彤的流苏,空气凤梨成了农历新年的摆设植物。(邝启聪摄)

空气凤梨是一种新型净化空气植物,它对甲醛、苯和甲苯的降解率,分别为97%、55%和59%。它不需靠土壤生存,相对干净,适合医院的环境。疫情期间,医护人员处在高压之下,有社区医院邀请吴延塔在用餐时间举办工作坊,空气凤梨作为“绿色社会处方 ”(green social prescribing ,包括透过园艺、徒步等放松身心),让医护人员放松紧绷精神。

设计上没有多余的点缀,展现空气凤梨的自然姿态。(邝启聪摄)

空气凤梨是凤梨科铁兰属,是一般食用凤梨的近亲,原生品种有五六百种,分布于中南美洲、南美洲和北美洲南部。吴延塔种植的空气凤梨有100多种,包括小精灵、霸王、树猴、鱼骨和鸡毛等。他说,锦叶空气凤梨属稀有,特色是基因突变形成叶子上的条纹,贵的话一株要几千元。他是透过本地观赏植物进口商、国外收藏家等收获空气凤梨。

过了一段时间,妇女在收到理赔支票后,传了短信感谢他,说一直在照顾着那株空气凤梨,自己也努力地活着。

鼓励癌妇坚强活着

妇女最终敌不过病魔离世。吴延塔不时想起与她的最后互动,有感于空气凤梨是人与人,人与自然连接的桥梁,也是一种对生命顽强与适应力的礼赞。于是他在2018年成立Living on Air,并透过举办工作坊,提升人们的审美能力,以美的角度去欣赏生命。他希望人们“深度欣赏美的层次,从空气凤梨的形态、触感、纹理和颜色等来发现美的存在,感受宁静。”

吴延塔在多年前接触到空气凤梨后,情不自禁地越养越多,家中摆放不了,就在双溪登加(Sungei Tengah)一带租下阳光普照的空间来置放上千株收藏。经过他的巧手设计,加入造景材料如石头、木头、小屋等,多株空气凤梨顿时变成了艺术品;有的则系上流苏,变成应景植物。吴延塔赋予了空气凤梨新的灵魂,将一件大自然的艺术品悄然呈现在人们眼前。

吴延塔是一名理财顾问,他边凝视着手中的空气凤梨,边忆述自己在处理一名60多岁癌末妇女的最后一次理赔时,心中的百感交集,因为这意味着她的生命已近终点。他给这名妇女送上一株空气凤梨,并真诚地告诉她,无论如何都要像空气凤梨一样坚强地活下去,获得内心的宁静,妇女听后感动落泪。

大自然给予我们许多的美,我们却因工作、生活等压力,不仅没有看到它的美,还悲伤得不能自己。

净化空气放松心情

在淡马锡理工学院念书时,吴延塔学的是美术和平面设计。深厚的美学根基,加上自修与研习,一株株看似普通的空气凤梨,经过他的巧思,无需多余点缀,展现空气凤梨的自然姿态。每个细节都显露他对植物生机的敬畏,让人忍不住驻足欣赏。

吴延塔身上T裇的诗句“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掌中存无限,刹那成永恒”,出自英国浪漫主义诗歌先驱威廉斯布莱克(William Blake ) 的诗作《天真的预言》(Auguries Of Innocence),意境与空气凤梨的生命力相呼应。在这个充满焦虑的时代,我们须要从尘世的桎梏中抽离,扎根于精神的土壤,获得心灵上的宁静。

吴延塔认为,空气凤梨是人与人,人与自然连接的桥梁。(邝启聪摄)

延伸阅读

吴延塔多年来收藏了上千株空气凤梨,他还把空气凤梨送给一名癌症患者,鼓励她珍视生命的美好,坚强地活下去。对吴延塔而言,无需土壤的空气凤梨,生长在峭壁、岩石和荒漠等恶劣环境下,却始终保持顽强生命力,深深地吸引着他。

本地生活美学家、空气凤梨手艺人(air plant artisan)吴延塔的生活哲学,是感悟身边事物的美好,进而欣赏生命。不依靠土壤生存的空气凤梨,让他学习到生命的韧性与美感。尽管人类的古文明玛雅等已消失,生长在峭壁、岩石和荒漠等恶劣环境的空气凤梨,却始终保持顽强生命力,轻述着生命的故事。绿意葱茏的空气凤梨,也让人感到一丝宁静。

空气凤梨的进化过程,其实是它适应南美洲酷热环境的真实写照;其叶片上覆盖一层蜡,减少水分蒸发,叶上的细小绒毛代替根,在夜间湿度高的时候吸收水分。要养好空气凤梨,方法很简单:“它”的事,你少理就好。在美国,空气凤梨世代相传,吴延塔说:“一些美国家庭甚至把它视为heritage(遗产)。”

吴延塔的空中花园里有上千株空气凤梨,他每周抽两三天去照顾它们。(邝启聪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