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过一个时期,父亲会驾着他的老爷车带我们去拜访亲戚,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去二姑丈家。二姑丈家在蔡厝港一带,占地广,有一个很大的果园。二姑丈是个不苟言笑、做事认真的人,他对红毛丹颇有研究,在果园里种植了许多接枝的红毛丹。接枝的红毛丹,在当时是一种突破,长很矮,伸手即可采摘,结实快,核小,果肉又脆又甜,非常好吃。每次去二姑丈家,总是满载而归,后面的车厢里都是一束束二姑丈送给我们的红毛丹。

虎豹别墅是作者儿时与家人常坐老爷车去游玩的地方。(档案照)

驾老爷车买宵夜

另一个地方是加东公园。从武吉知马到加东公园是一段很长的路,难得到此一游,因此大家的心情都很兴奋。那里椰树婆娑起舞,海风习习,可以玩荡秋千,坐跷跷板。特别要提一种类似旋转木马的游戏,没有木马,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长形的木板,互相衔接成一个圆圈,让小朋友站立或坐在其上,然后由大人大力向前推动,让它快速旋转,好玩又刺激。沙滩上有一个防浪堤,小孩都在堤内戏水,大人则在堤外游泳。由于是周末,刚好有英军铜乐队在舞台上表演,吸引不少观众,但对于我们小孩而言,最重要的是有零食和冰淇淋吃。

我们对那一个个活灵活现的雕塑与壁画,虽不甚了解其中的故事和含意,倒也看得津津有味。参观完毕,已是傍晚时分,回家途中,父亲顺道转去巴西班让海边,因为这个时候,时常有马来渔夫售卖他们刚捕获的鱼。这些鱼不但新鲜,而且价钱便宜。

父亲买车是生意上的需要。他在自住的店屋楼下经营湿巴刹,自己也有一个摊位售卖猪肉。每天天还未亮,他会驾这辆老爷车到坡底向批发商购买猪肉。或许因为后面的车厢经常用来置放猪肉,使得车后座的座垫下会有蟑螂寄生,所以每隔一段时期,我们几个兄弟会帮父亲清理他的老爷车。

有时晚上父亲也会驾这辆老爷车到马里士他路去打包福建面给我们吃宵夜,这档福建面远近驰名,生意红火,由一个跛脚的大叔掌勺,所以他是坐在凳子上炒面的,据常陪父亲一道去的三哥说,三块钱可以买两大包的福建面,足够让我们全家人吃得饱饱。

父亲曾拥有两辆老爷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们应该都是在四五十年代、殖民时期新加坡流行的英国奥斯汀牌子汽车。两辆都是黑色的,这是当时流行的颜色。顺便解释一下,所谓老爷车指的是古早款式的汽车。

当然还有许多让我们难忘的事,例如父亲常用他的老爷车载母亲和我们几个小孩去中峇鲁区的璇宫戏院看小娟(后改名凌波)、黄英和王清和等演出的时装闽南语电影。当时的邻里戏院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个座位可允许两个人共坐。由于戏院查票员跟我们熟了,他常没查票就让我们进去。不过,我们一般上,若四个人去,就买两张票,若六个人,则买三张。有时,戏院没坐满,我们就占了四或六个座位,查票员总是一只眼开一只眼闭。以前看电影就是这样充满人情味。

作者父亲常用老爷车载家人到中峇鲁区的璇宫戏院看戏。(海峡时报)
作者的妹妹儿时坐在老爷车车头。(作者提供)

坐老爷车拜访亲戚

新加坡在四五十年代曾流行英国奥斯汀牌子汽车,俗称老爷车。作者的父亲因生意上的需要前后拥有两辆老爷车,时常驾车带家人兜风、游车河,兄弟们也帮忙父亲清理车子,为童年留下温馨的回忆。

我们把整个车后座的座垫拉出来打扫干净,晒晒太阳,算算被我们打死的蟑螂有时竟多达十几只呢,难以想象是吧,但就是这样的一辆老爷车,给我们童年留下许许多多难忘的美好回忆。

最让我们高兴的莫过于父亲说要带我们出去游玩。比较难忘的是去巴西班让的虎豹别墅,父亲的老爷车在有九曲十三弯之称的南波那维斯达路上行驶,让我们有点头晕想吐的感觉,但一到目的地,这里走走,那里看看,我们很快又恢复正常。

大世界游乐场是50年代新加坡最热门的游乐场所之一。(海峡时报)

到加东公园嬉戏

如果有一天父亲说要带我们去快乐世界、新世界或大世界,那就好像过节一样,让我们雀跃万分,特别是当它们举办博览会的时候,除了商家展销各种商品之外,还有各种游乐活动,整个游艺场灯火明亮,充满着节日嘉年华的欢乐气氛,到处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第二辆车身比较长,设计也比较流线型,共有四个门,前面有两盏大的圆形灯,两旁则有两块长的硬胶踏板,除了方便司机和乘客上下车之外,也有保护作用。我对第一辆车的印象比较模糊,可能年纪太小的缘故吧,所以我要谈的都与第二辆有关。

父亲的第一辆车身比较小,呈盒子型,两边各只有一个门。特征是车头有一个手摇曲柄,用以开动引擎。原来早期的汽车在早上时常因引擎冷不能开动,只好改用人工大力转动手摇曲柄让引擎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