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重要的佛教圣地是斯瓦扬布纳特寺,一般俗称为猴庙,因为这里猴子成群结队出现。其实不应该称猴庙,叫猴山更恰当。斯瓦扬布纳特寺也是世界文化遗产。传说文殊菩萨来此朝圣过,莲花生大士也在此修行过。这里也是非常殊胜的密法之地,发生过很多秘密层面的事件。尽管这座寺庙是佛教寺庙,但也受到印度教徒的尊敬。
加德满都谷地的博达哈大佛塔,也是世界文化遗产,它是全世界最大的圆佛塔。佛塔金顶上的佛眼,观照护持芸芸众生。这里是藏传佛教圣地,到佛塔朝圣的人络绎不绝。此地充满灵气,气场强大,令人舒服,傍晚时分尤其殊胜,气氛让我想到拉萨。历史上,这里是拉萨到加德满都的重要商贸补给站,商人会虔诚朝拜,祈愿佛祖保佑他们平安翻越喜马拉雅山,商旅顺利。
行前,朋友提醒我一定要去看看世界文化遗产帕斯帕提纳神庙(Pashupatinath Temple)。帕斯帕提纳神庙位于加德满都巴格马蒂河畔,是一座印度教寺庙,供奉湿婆。湿婆是毁灭之神,印度哲学中“毁灭”有“再生”的含义,故也担当创造(转化)的职能。巴格马蒂河是尼泊尔印度教徒心目中的“圣河”,这里常有印度教徒在这里举行火葬仪式,俗称“烧尸庙”。令人想到印度瓦拉纳西恒河的露天火葬场。以前这里是不允许非印度教教徒进入的,但随着旅游发展,这项规章制度没有严格执行,每年这里除了无数印度教教徒,还有大量游客。但是帕斯帕提纳神庙的主殿是绝对严格执行规定的,非印度教徒不得进入。
另一个世界文化遗产昌古纳拉扬神庙(Changu Narayan Temple),也是印度教寺庙,它的正殿供奉毗湿奴神的化身:纳拉扬神。毗湿奴神是印度教的守护神。尼泊尔十卢比纸币中间的图案就是这里的毗湿奴雕像。
来尼泊尔之前,对这个喜马拉雅山南麓的国度所知不多。仅仅知道韩素音的《青山青》,写了尼泊尔;贝托鲁奇的电影《小活佛》在加德满都谷地的巴德岗取景;好友30多年前来此徒步,一再和我提起这里的美景和人情。
二、加德满都谷地三个杜巴广场
有一部关于加德满都谷地的古代佛书《自生往世书》,赞美了加德满都谷地的佛教圣地,也记载到此诸佛的细节。譬如,书里就提到释迦牟尼佛带领500比丘到过加德满都谷地,去参拜自生的“本初佛”。
先说,吉尔蒂布尔(Kirtipur)小城,它是一个几乎没有游客的美丽山城,因为机动车不能进城,所以特别清静。同行的朋友舍不得离开,感慨道:真希望明天还能再来一次。由此可见,他多么爱这个小城。吉尔蒂布尔保留着原住民尼瓦尔族古老建筑,很有特色,尤其是窗户的雕花和图案,极美。因2015年地震,这里的建筑受到破坏,现在新老建筑混合。吉尔蒂布尔有三处古迹值得一看,一是奇兰乔(Chilancho)佛教寺院,寺院也有印度教元素。佛教和印度教的融合,是加德满都寺院常见的景观。二是巴格巴拉布(Bagh Bhairab)神庙,这里有生育女神刚嘎的雕像。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三处欢喜佛神庙,有大量性爱浮雕。没有任何其他宗教,像印度教一样如此坦荡地对待人体。
尼泊尔的印度教徒占80%,佛教徒只有大约10%(本以为佛教徒的比例会很高)。虽然现在佛教徒的比例不高,但在尼泊尔,还保留着大量早期佛教遗迹,甚至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古佛时期。佛祖诞生地就在尼泊尔的蓝毗尼;甚至有些地方能找到龙树菩萨从龙宫取出的《华严经》。这里还留下莲花生大士、帝洛巴、那洛巴等祖师的行迹。可以说,尼泊尔在佛教历史上享有崇高的地位,它曾是早期印度与西藏两地佛教交流促进的重要走廊或桥梁,在佛教发展过程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尼泊尔传承的金刚乘佛教,强调密法的修持,与西藏金刚乘佛教相互影响。
实际上,早在2015年4月,我就计划去加德满都,当时上网查看机票,没想到贵得有点离谱。又查看飞伦敦的机票,和飞加德满都的价格相差无几。于是临时改变主意去英国,到了伦敦的第二天,在旅馆看新闻,得知加德满都大地震,电视画面惨不忍睹,有“躲过一劫”的感受。这次来加德满都,应该好好朝拜一下,感谢佛祖庇护。
这次到尼泊尔,没有去蓝毗尼,没有去博卡拉湖滨区,也没有去ABC徒步,集中在加德满都谷地七个世界文化遗产转来转去,一周的时间就显得充裕了,多出来的两天,我们分别去了两个小镇:吉尔蒂布尔和萨恩库,这两个古镇给我留下特别好的印象。
一、迟到的震撼与惊喜
再说,“红砖之城”萨恩库(Sankhu,又译桑库)。萨恩库位于加德满都东部20多公里处。这里曾是翻越喜马拉雅山从西藏到加德满都的商贸重镇,一度繁华,如今衰落,昔日风光不再。这里的居民多为尼瓦尔族,保留了很多木头和红砖结构的建筑,故有“红砖之城”的美誉。和吉尔蒂布尔一样,大地震毁掉很多老建筑。
神庙所在的昌古小镇民风淳朴,不像其他景点有人拦着游客兜售纪念品,当地尼瓦尔族居民十分友善,性格沉静;游人也罕见,是加德满都谷地七个世界文化遗产中最少观光客的地方。因为没人强迫游客买东西,反而激起我的购买欲,在这里买了两本唐卡版画年历,黑金两色,非常素雅精美;又买了一袋伊拉姆茶。我们还在这里喝了当地人煮的红茶(加香料、蜂蜜),同行的朋友那天有点感冒,一杯下肚,人舒服很多,他又叫了一杯。
到萨恩库,除了慢节奏闲逛,享受小镇的安闲,一定要参拜瓦茲拉夭吉尼寺,主殿供奉的是金刚瑜伽母。密勒日巴尊者也曾来此朝拜金刚瑜伽母,可见此寺的崇高地位。瓦茲拉夭吉尼寺在地震中部分坍塌。目前,不收门票,还有一小部分正在修复中。因为寺庙在山顶,交通不便,少有访客,但每天都有虔诚的佛教徒从萨恩库小镇徒步上山朝拜,我们非常惭愧,车子直接开到山顶,没有旅途的艰辛。同行的画家拿出本子,画了几幅速写,我们在寺院里消磨了两个小时,空气清新,秋风送爽,万缘放下,心生欢喜。
在这里吃了一碗素藏面(thukpa),十分美味。大概因为这里靠近西藏,西藏食物做得不错。后来我在所住的宾馆也吃了藏面,价格贵,味道也远不如这里的好。
十月好天气,和朋友一起去了加德满都谷地,看了七处世界文化遗产和几个冷门佛教圣地,十分震撼。加德满都古迹之美,大大出乎我的预料,尽管预期值已经很高。
斯瓦扬布纳特寺位于山顶,拾阶而上,到达顶部,在这里加德满都市容尽收眼底。
巴德岗比加德满都安静、优雅、清洁,特别适合漫步,迷宫一般的小路尤其迷人,在这里可以感受到历史文化古城的魅力。值得一提的是,加德满都谷地尤其是巴德岗地区还保存了一座又一座中世纪水池,多得不胜枚举。这些水池,有精美的石雕和眼镜蛇、鳄鱼、山羊等动物塑像,当年用来储存饮水、沐浴和用于宗教仪式。可惜,现在不少荒废了,杂草丛生,无人打理。如果这些水池像一个个美丽清澈的池塘点缀在加德满都谷地,那该多么美好啊!
在这三个广场及其他公共空间,我察觉尼泊尔当地人非常喜欢坐在檐下木头或石头台基上发呆或闲聊,无所事事却又不可或缺。这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我喜欢这样的“枯坐”,枯坐像枯树一样也会开花、升华。当枯坐成了一种传统,那离“冥想”也就不远了,也许冥想就是从枯坐而来:枯树开花,拈花微笑。我也学当地人坐在檐下发呆,时间因枯坐而变得悠长不绝。枯坐未必是浪费时间,枯坐或许是留住了时间、拉长了时间。时间,看似一条直线,但具体到每个人,时间是会拐弯的,时间也会“打结”的,而时间的意义往往在这些“折叠”中。
五、多出来的两天
马拉王朝时代在加德满都谷地曾有三个王国,所以加德满都谷地共有三座杜巴广场:加德满都市区、帕坦、巴克塔普尔(当地人更喜欢称它为巴德岗),此三处皆为世界文化遗产。在尼泊尔语中,杜巴(Durbar)是“宫廷”的意思。历史上,尼泊尔国王在王宫周围的广场上总要修建一些宗教寺庙,不同的朝代不断地增加新的建筑,因此,在加德满都、帕坦、巴德岗这三个城邦中,都形成了一个以老王宫为中心的在周围布满各种寺庙建筑的大广场,这里众神相聚,充满浓郁的文化气息和厚重的历史感。这三个广场,在2015年大地震中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毁坏,如今在中国、印度、奥地利等国的帮助下大多做了复原。三个杜巴广场,虽有相似之处,但各有各的美。我最喜欢巴德岗杜巴广场,外国人入内需要1800尼泊尔卢比(约18新元),中国、印度等少数几国的公民只要500卢比。尼泊尔感谢中国政府援助他们重建,所以给中国人特别优惠。早在上世纪70年代,德国人就对巴德岗古城贡献良多,帮助他们铺平道路,修建排水系统。德国和中国先后帮助了这里的建设。
四、保存了大量佛教遗迹
三、印度教神庙:湿婆与毗湿奴
早在1934年,尼泊尔就有过一次大地震。百年内的两次巨大天灾给这个国家带来重创,但这里的老百姓善良宽厚,听天由命,没有怨天尤人,他们一直在不断重建和改善自己的家园。
此外,巴德岗古城,发生过很多佛教故事或传说。记得若干年前,看资料得知益西措嘉(又译移喜措嘉)在巴德岗找到她的“勇夫”。益西措嘉是莲花生大士的弟子,也是他双修的明妃。莲师指示益西措嘉去加德满都谷地寻找一位胸口有红痣的少年,把他带回西藏修行,共同成就。益西措嘉来到巴德岗,看见一位长相英俊、胸口有痣的男孩阿杂萨赖(Atsare Sale),她就知道这就是她要找的人。可是这个少年从小就被拐卖到加德满都谷地,现在是当地一个贵族的奴仆。益西措嘉要带走阿杂萨赖,贵族开出的条件是:让益西措嘉支付等同阿杂萨赖体重的黄金。益西措嘉没有这笔钱。就在这时,当地一名富豪死了儿子,益西措嘉施展法术救活了这个孩子,富人感激不尽,给了益西措嘉这笔钱,于是,益西措嘉交付给贵族,带走了阿杂萨赖。发生在巴德岗的这个故事让我念念不忘。
这次到尼泊尔,没有去蓝毗尼,没有去博卡拉湖滨区,也没有去ABC徒步,集中在加德满都谷地七个世界文化遗产转来转去,一周的时间就显得充裕了,多出来的两天,我们分别去了两个小镇:吉尔蒂布尔和萨恩库,这两个古镇给我留下特别好的印象。如今的旅游节奏,不像年少时行色匆匆,满满当当,总会多留出一两天时间,而这“多出的一两天”往往会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