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几个星期六的早上十点,打烊的滨海办公室摇身一变大学课室,我们排排坐三楼的会议室,接连上了四五堂工作坊,其中更要各别实践三份作业,霎时以为返回求学时光。不同的是,作业承载的不仅是自己,还关系着受访者乃至整个本地独立音乐生态。至少我如此自信。新晋乐团(Budding Bands)的专访处女作就掌握在我们手中——一周内要做足功课、协调访问,并完成报道,好让读者提前认识这些即将登台音乐节的新兴乐团。接着的个人音乐专题报道,决定做返自己熟悉的(新加坡)华语(独立)音乐。华语作为方法与问题是中文系毕业生的基本思考配备,然而于此便是写作导师“前所未见”的课题及切入视角。(英语)独立音乐书写必然以风格类型为首,语言文化的问题显得微不足道——另类中还有更另类的。
自己或许也没想过有天会来到这里。
一个人的心内主流是另一个人的界外另类,没有什么音乐更为出格优越,珍重的是彼此的真诚推荐与包容接收。
初次见面的嘘寒问暖免不了对彼此音乐倾向的窥探。主流音乐于此不在话下,似乎至少要以独立作为流行或摇滚的前缀才能称上另类。还是择以避重就轻的含糊答复——音乐串流平台的演算法推送什么我都(选择性地)听。其他三位写手不吝于分享各自的心头爱,而我终究卸下心防丢出几名播放清单上的台湾独立音乐。我们在不尽相同的歌手乐团理出相叠的音乐风格——庞克、瞪鞋(shoegaze)等,甚至一度聊起90后的香港流行音乐(这是青年的另类)。一个人的心内主流是另一个人的界外另类,没有什么音乐更为出格优越,珍重的是彼此的真诚推荐与包容接收。
然后,自己或许也没想过有天会。
终于写到这里:最后一份作业是要用文字记录Baybeats当下。错开时日地点,我们各取五团——自己有意识地编排几组东南亚乐团,仿佛为自己安身使命,好好聆听且书写推广似乎被边缘化的区域音乐文化。耳目短浅的是自己——印尼另类摇滚乐团Barasuara自有其庞大粉丝群、泰国合成器流行(synth pop)乐团KIKI轻易带动户外气氛——另类其实相当入耳。限定三晚的另类音乐节,同J或他们或独自来回奔赴四大舞台,闷热中发觉——本地乐团不逊于海外礼聘的天团,台东阿美族音乐文化离我们很近,后摇非常适合搭配当代文字诗篇……
延伸阅读
至少那个两年前因为没事干而到北流看金音创作奖的自己一定始料未及。那时不过觉得当代电影大师的我要杀光浪漫杀死诗听起来很酷,索性设定为早晨起身后的浴室歌。后来独立音乐决定长期入住我的耳洞,而音乐祭成为定期逃逸凡世的所在。于是日积月累了自己的一套音乐习性品味,但是缺乏描绘聆听感受的词汇表述。趁自己还够岁便报名参加滨海艺术中心另类音乐节Baybeats旗下的“新晋写手”(Budding Writers)指导计划,然后竟然顺利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