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世界还在疫情的阴影笼罩下,郭一说:“当时太无聊了,每天都守在房间里,就想多出去看一下,借此机会让自己心情变好一点。新加坡不是单一文化特性的地方,它的建筑风格多种多样,在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很多有实验性的建筑分布,在同一个街区容纳不同的建筑风格,这给我带来一种包容性的感觉,让我的心情变得开阔一点。”
城市漫步(citywalk)今夏突然在华文互联网走红,在城市中随性行走,感受城市风景和历史文化,成为年轻人的一种主要旅游方式。
早在城市漫步成为潮流之前,两名年轻人就已经用自己的视角,开始了在新加坡的系统性城市漫步。博士研究生郭一在疫情期间展开漫游计划,用古建筑的召唤和共鸣来缓解疫情带来的焦虑、孤独。道教学院学术助理韩欣楠则花一年半的时间走访50间庙宇和会馆。这一天,《联合早报》记者与他们边走边聊……
走访75个新加坡国家古迹
她认为这些庙宇和会馆存在是有意义的,“它们告诉我们的前辈是怎么来的,我们的信仰来自哪里,我们来自哪里,它们也是给人寄托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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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欣楠说:“我之前听过一个说法,说年轻人信神不一定是个坏事,因为他至少会觉得自己命运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被改变,这也是积极面对命运的一种方法。但我在走访的过程中觉得很可惜,我感到华人民俗信仰正在逐渐地消失。”
庙宇和会馆是给人寄托的空间
感慨很多精彩建筑在慢慢消失
在漫步和采访的过程中,郭一从文学与建筑的方面,韩欣楠从宗教与文化的角度,补充和完善互相对于新加坡的认知。讲天福宫木门上的马来族门神,也讲福德祠博物馆门口沧海桑田的变迁。
与郭一不同,韩欣楠在新加坡的系统性城市漫步源于2022年她在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学习时,一位老师的课程项目要求她走访50间庙宇和会馆。她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完成了这个计划,并做成了新加坡华人社团和庙宇地图,完成了相应的报告。报告主要是为这些庙宇做历史的梳理和现状的书写,包括他们怎么对社会做贡献,如何联系本地的社群等。
韩欣楠感慨地说:“很惋惜的是历史上新加坡有很多精彩的建筑,但是现在因为种种原因它们在慢慢消失。有的竞标土地几次搬迁,有的成为住家庙宇进入了私宅,有的寄居在工业区一隅,有的在路边墙角默默注视行人,有的则消失在历史中。”
今年,郭一想写一篇关于新加坡华人传统建筑的论文,在经过各种考量后,决定研究后港斗母宫,因为“它是一个甘榜乡村地区的华人庙宇建筑,有多社群的共同融入,我觉得它蛮有代表性。”去斗母宫做实地考察时,他产生了很多疑问,便写信给道教总会,几经辗转联系到了在道教学院做学术助理的韩欣楠。韩欣楠耐心解答了郭一的诸多疑问,他们也因此相识,但在本次采访却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于是,郭一以国家文物局列出的75个新加坡国家古迹为专题,将国家文物局的网站Roots推荐的一些地点作为参考补充,在合适的时间,选择合适的角度,到每个地方拍照记录,并做成一个相册集,也将所见、所思、所想写成文章或者论文。“这些古迹涉及不同的族群,不同的领域,我以这样的方式去了解新加坡,串联起不同的情绪、不同的文化,以及整个新加坡。”
在商量采访地点时,郭一和韩欣楠不约而同选择了在直落亚逸街见面,在牛车水分别,一边走一边采访。他们说:“这是早期华人移民登陆新加坡的路线,一路有很多地方的庙宇和社团。不仅体现了早期移民艰苦奋斗的历史,也是新加坡种族和谐、宗教和谐这一立国之本的生动展现。”
《联合早报》采访了两名城市漫步爱好者,他们是南洋理工大学的博士研究生郭一(23岁)和道教学院学术助理韩欣楠(24岁),在城市漫步成为一种潮流之前,他们就已经用自己的视角,开始了在新加坡的系统性城市漫步。
完成整个漫游计划,郭一用了三到四个月的时间。他用古建筑的召唤和共鸣来缓解疫情带来的焦虑、孤独,并在漫游计划的某个夜晚,连他也分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错过了末班地铁,他从政府大厦地铁站出口C出站,依次着穿过老南洋人编码的街道:大马路(North Bridge Road)、二马路(Victoria Street)、三马路(Queen Street)、四马路(Waterloo Street)、五马路(Bencoolen Street)、六马路(Prinsep Street)。这一次漫步历程带给他许多深刻感受,他在自己的文章中如此写到:“凌晨一点多,途经四马路观音堂旁的福禄寿广场时,看到一名东南亚女子双手合十而结跏趺坐于四面佛前,一旁的安哥早已昏睡过去。我尽量以最细小的步伐从他们身旁蹑过,以避免破坏黑夜所包裹的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