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保(左)带三个儿子到蒙古国狩猎。(受访者提供)

由于不容易适应当地的气候和饮食,林先保旗下的公司没有任何新加坡员工。据他所知,目前大约有20个新加坡人在当地做生意或工作,其中一些是在乌兰巴托的香格里拉酒店。

林先保在蒙古国的业务面非常广,从酒店、旅游公司、餐馆、公寓、教育中心,到各种商场和娱乐场所,几乎都和他有关。乌兰巴托一个非常有名的景点成吉思汗纪念馆,就是他受鱼尾狮启发在2008年创建。2019年动工的Misheel City是他疫后继续大展拳脚的巨型项目,因为疫情而与蒙古国阔别两年多的他,目前已在大草原与骏马奔腾。

那个在森林广场与林先保成为商业伙伴的哈勒特马·巴特图勒嘎(Khaltmaagiin Battulga),也是蒙古国著名摔跤手,曾两度获世界冠军,2017到2021年之间,当上蒙古国第五任总统。

初到蒙古国,林先保花四年适应当地的生活。长达六个月的严寒,陌生的语言,以及不习惯的饮食和当地的文化,并非一般人所能忍受。“起初我带了很多罐头食物,慢慢调整饮食习惯。当年的乌兰巴托基础设施不完善,连传真都没有,要拨个长途电话回家或订货,得到电信公司预约,然后回家等消息,有时候等到,有时候等不到。当地人都是壮汉,与他们应酬时餐桌上必有烈酒,我从不喝酒,这些都曾是生活和工作上的挑战。”

林先保(左起)、蒙古国前总统巴特图勒嘎、影星成龙在林先保创建的成吉思汗纪念馆前留影。(受访者提供)

他和当地合伙人这些年在蒙古国拥有多家上市公司,由于生意越做越大,到了1996年,他索性结束在新加坡的所有业务,将总部设在乌兰巴托。他说:“很多人问我,在蒙古国做生意如何确保成功,我的答案这些年来不变,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所以人一定要在当地。”

从当初进口电子产品,到现在专注建造业打造大型住宿和商业广场,30多年来林先保在蒙古国建立自己庞大的商业王国,促进当地的经济发展,是到蒙古国打天下的新加坡先锋。

问林先保这些年在蒙古国的最大成就,他认为是得到蒙古国商业伙伴和人民的信任。“我在当地的很多朋友都是好兄弟,我和他们一起生活,一起旅行,一起狩猎,基本上我觉得自己现在像个蒙古国人多过像新加坡人,事实上我在新加坡没有任何业务,只剩下家人。”

62岁的本地商人林先保,人称Billy Mongolia。他与蒙古国的渊源始于1990年,一个蒙古国客人到他的消费电子店,要求带货回蒙古国销售。两人过后成为商业伙伴与好友,这名好友哈勒特马·巴特图勒嘎于2017当上蒙古国第五任总统。

他坦言,这些年在蒙古国的生意并非一帆风顺,也曾做过错误的投资,但这些都是做生意必有的起落,只要从中学习,吸收经验,不再犯错就好。他说:“幸运的是,国际上几次大危机如沙斯、亚洲金融危机,以及911等,并没有给相对还算封闭的蒙古国造成太大影响,因此这些年都安然度过,直至这两年的疫情危机。”

初到陌生国度,他并没有被冬季零下40摄氏度的严寒给吓倒,反而在市中心开设一家46平方米的商店,从新加坡以集装箱的方式大量进口电视机和录像机等电子产品,在当地与各种商人做生意,自此开始在北方大漠的新生活。

遗憾的是,林先保虽然有三子一女,但他庞大的商业王国看似无法传给下一代,已经成年的孩子,看来都不会继承他的事业。他说:“我不认为他们能适应蒙古国的生活,旅游没有问题,长期居住太苦了。”

林先保与这个蒙古国客人的信任和关系之后不断加深,他很快就被介绍到该国尚未开发的消费市场。1991年,他开始对成吉思汗家乡的探索之旅。当年31岁的他留下妻儿在新加坡,带了大约五万美元,只身到陌生的乌兰巴托闯天下。

林先保(左)带三个儿子到蒙古国狩猎。(受访者提供)

从森林广场到浩瀚大漠

林先保说,至今他仍很感谢他的幸运星,因为他从小做起,走的是人迹罕至的道路,并与真诚而直率的蒙古国人一起创建自己的命运,多少也得靠点运气。正如林先保所发现的,辽阔的东北为梦想远大的人提供无限的筑梦空间,要实现梦想,就得订下目标下定决心,努力去追。

林先保指出,在蒙古国开展业务,信任、诚信和人际关系至关重要,是影响成功或失败的关键。与在世界各地经商一样,在陌生的蒙古国做生意风险很大,但利润很高。林先保坦言,年轻时喜欢冒险,因此能无所畏惧地到天涯海角探索商业世界。“在这个陌生却充满机会的北方城市,我接触到当地人的价值观、礼仪和文化,特别是在尊重、热情好客、信仰和适应性方面,特别让我敬重。”

30多年过去,林先保现在已能用当地语言与生意伙伴沟通,与蒙古国大汉一起到大漠狩猎,也早习惯了当地的饮食。“沟通不是大问题,但我还不会读写当地语文与语言,而且至今仍滴酒不沾。我对蒙古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也许是这个地方的辽阔,也许是这个国家人民的豪迈,更也许是我认识的第一个蒙古国客户让我有机会深入了解这个国家的风土民情,并探索许多商业机会。”

林先保并没有因为那次失败而退缩,那个年代的电子产品业务非常蓬勃,他继续在这个行业打拼,最终在森林广场开店,之后就都是历史了。

他说:“1987年我和哥哥一起经营电子产品生意,主要出口电子产品到苏联和保加利亚,做得非常好,一度还在短时间内买了两栋房子。后来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遭受政治危机,我们运往当地的一艘货船被苏联情报局KGB扣留,整艘船价值近千万元的电子产品不见踪影,我们因此破产,连房子也卖了。”

蒙古国给了林先保很多机会,他也不忘回馈当地,只要有需要,他又能力做得到,都会伸出援手给有需要的人。疫情前本地富商林荣富的千金林慧俐到蒙古国做慈善,就在他的安排下捐赠不少蒙古包给当地贫困居民。

林先保说,30年前他已看好蒙古国是个潜质无限的未开发经济体,到现在其发展依然非常快速,尤其是近年在戈壁沙漠发现大量地下资源,更被许多大投资商虎视眈眈。“这个国家资源丰富,幅员辽阔,前景和潜力只是冰山一角。在进步的政府领导下的国家结构改革,加上与许多蓬勃发展的亚太国家的双边关系,北有俄罗斯,南有中国这两个巨大经济体,其经济伙伴关系不断扩大,在这里还是有很多机会。”

有两个哥哥的林先保来自贫寒家庭,父亲打散工养家,他不爱读书,15岁到电子厂打工。服完兵役后,在朋友的电子零售店里帮忙,小小年纪就闯江湖。

异常低调的林先保在疫情趋缓后回到蒙古国前,接受《联合早报》访问,畅谈他与蒙古国的渊源。

这家餐馆的主人之一,是人称Billy Mongolia,已把蒙古国当第二个家的本地商人林先保(Billy Lim,62岁)。除了新加坡餐馆,餐馆旁边的酒店也是林先保与当地商业伙伴合拥。

引进可乐与虎牌啤酒

这些年来他也在当地开设新加坡主题餐馆,经营大型出租车公司,进口大型运输,涉及金融,以及开设几十家便利店连锁店。有趣的是,当年新加坡禁售香口胶的时候,他大量收购,运了五吨香口胶到乌兰巴托,赚了一笔。

林先保与蒙古国的渊源始于1990年,当时他在新加坡森林广场经营消费电子业务,销售电脑、电视机、录像机及相机等电子产品。他回忆:“一天,店里来了一个蒙古国客人,希望从我这里进口消费电子产品带回国销售,但条件是寄售。由于风险不算太大,我同意这笔交易,希望这个客人会遵守承诺付款。对方没有食言,通过那次交易,我间接开始在蒙古国的第一笔生意。”

在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占地12.4公顷的城中城Misheel City,是林先保在当地的最新巨型项目,预计2024年完工。(受访者提供)
年轻时的林先保,以销售电子产品起家。(受访者提供)

有一年,在天寒地冻的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突然极想吃新加坡家乡菜。打听之下,居然找到一家新加坡餐馆,餐馆外是大大的“Singaporean Food”招牌,菜单上都是熟悉的新加坡美食,那一回尝过的热腾腾美味的肉骨茶和鸡饭,至今难忘。

诚信和人际关系影响成败

林先保是新加坡在蒙古国最大的投资商,在当地的业务和朋友比新加坡的多,过去30多年他长年旅居这个北方大漠之国,当地政界、商界,以及社交界的朋友,也已把他当自己人,因为林先保入乡随俗,从生活习惯到日常用语,都已经蒙古化。

蒙古国刚开放的时候,林先保第一个引进可口可乐、碧士、芬达汽水和虎牌啤酒,直到十多年后这些饮料公司在当地设厂。

子女无意继承商业王国

蒙古人民共和国在1990年初发生民主革命,1992年改国名为蒙古国,宣布放弃社会主义,开始向市场经济过渡,当地人开始出游,新加坡是其中一个热门的旅游和商务地点。

当地人开始将英语当成第二语言学习,林先保与莱佛士教育中心合作开始教育中心,是当地人主要学习英语的场所。蒙古国的天后级歌后萨仁图雅(Sarantuya)在1993年灌录的第一张专辑,也由林先保赞助,并由李伟菘和李偲菘制作。

林先保是新加坡在蒙古国最大投资商,他在首都乌兰巴托发展的Misheel City占地12.4公顷,是草原上亮眼的小红点。

出身贫寒曾生意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