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原非开始让自己的阅读题材跟随好奇心延展。
作家枕边书
阅读与写作的关系
除此之外,原非认为阅读只是众多“输入”的一种。她说:“生活中的人物、事件、电影、电视、艺术展,我们自己对过去现在未来的体验,都是一种输入。这些输入到我这里,发生了一些化学反应,让我这个人发生了一些质变,让我看待事情的方式不一样了,我的产出也就会发生一系列的变化。”
大书架的一旁有一个小书架,上面摆着原非给3岁的女儿买的书,这些书有中文的、英文的,还有些是日文、法文、印度文、越南文、柬埔寨文。原非说:“我们每去一个国家就会给她买一些当地的书,我觉得我们家最有意思的书其实是她的书。而我们的书正在逐渐电子化,书房也慢慢变得没那么像书房了。”
然而,书店里随处可见又醒目的名著最终给她留下了“地摊文学”的印象。原非说:“名著滋养了我,但现在我对它们有一种天然的反感,因为我觉得《傲慢与偏见》《简爱》等名著的很多人生观在现在看来已经是过时的了,它们在现在有什么意义呢?”
不必迷信名著
她儿时跟随父母在中国的农村生活,母亲总是鼓励她多读书,但农村的书籍资源很少,她只好就着手边不多的书目反复阅读。中学她来到县城读书,县城里有书店,书店中摆着很多名著。她害怕浪费时间,便捧着《罪与罚》这类的世界名著阅读。
作家首先是思考的人
好的书不仅表达好的思想,还要能够引发读者的思考。原非分享了一本书叫《如果动物可以投票》,“这是非洲人写的,讲述非洲的部落政治。它的内核让读者思考,这种思考的来源是颠覆——有些我们外部看起来很不正常的东西,在非洲部落成员的视角来看它也可以很正常。而我们外界看起来很正常的东西,比如权力争斗、腐败、欺诈,回到非洲部落里你会发现它们非常不正常,非常荒谬——当这种颠覆和反差发生,就会有新的思想出现,我的思想也随之进行了质变。我喜欢这种感觉。”
来到原非的书房里,会被书架上的各种摆件吸引,这些都是原非出去旅行时从日本、伊朗、俄罗斯、博茨瓦纳等国家带回回来的纪念品。
原非现在什么都读,都好奇一下。好奇的快时尚产生这么多衣服,最后去哪里了?最近最喜欢的是一本关于免疫系统的书,下一本在排队的是讲古典音乐家的时代,就这样让自己的阅读题材跟随好奇心延展。
原非认为,“有些名著是有真正的智慧,但我觉得不必迷信名著。”
原非(39岁),原名于淼淼,生于中国沈阳,自1998年起定居新加坡。作品包括诗歌、小说、童话,短篇小说《消失的钟》获2017年新加坡国家金笔奖小说组一等奖,组诗《以日以年》获2015年金笔奖诗歌组二等奖。小说集《邻人的运气》入选2018年《联合早报》书选,并入围2020年新加坡文学奖小说组。
除了阅读题材的转向,原非现在对于“作家”也有了新的理解,她认为:“作家不是写作的人,作家应该首先是思考的人。实际上,所有的艺术家都首先应该是思想家。所以我选择书主要跟着思想。”
女儿的书最有趣
原非很注重从真实的生活中吸收写作的养料。她说有人觉得她的小说很奇怪,但“我觉得生活本身还要更奇怪。我如果能有生活的百分之一奇怪,那就算很不错了。”
原非认为阅读与写作的关系不是线性的。她认为有三种方式的阅读,第一种是实用性阅读,“就是调研:比如我要写杀猪的故事那我要读一下养猪场的流程,写道观那我最好实地拜访一下,还阅读下道家的东西。”
书房的藏书经过原非和丈夫(Shivaji Das)好几次的整理,保存下来的书非常精简。有原非喜欢的作家的书,包括王小波、伍尔夫、卡尔维诺、博尔赫斯、加西亚·马尔克斯等;也有张枣、辛波斯卡的诗集;有在工作或生活中认识作家朋友的作品;还有自己或丈夫参与写作的书目。
原非的书房有一种广袤的呼吸感,书架上放着的是她与家人这些年收藏过的书,编写过的作品,还有旅行过的地方,天南海北,不拘时空,不拘语言,不拘民族。
“我现在什么都读,都好奇一下。我好奇的快时尚产生这么多衣服,最后去哪里了?就找十本相关的书都翻翻,选一本看得下去的看。我最近最喜欢的是一本关于免疫系统的书,多极系统精彩极了。下一本在排队的是讲古典音乐家的时代。”
“还有一种是为了语感,写中文小说或者诗歌之前我会疯狂阅读一下我喜欢的作者,带入一下那个风格。”
算下来,原非有四个电子书阅读器:Kobo、iPad、Kindle和手机。Kobo和新加坡国家图书馆有合作,原非想要看的书有70%都可以在其中找到。图书馆的书如果是PDF,无法用Kobo打开,就可以用手机看。如果国家图书馆没有收录的书籍,便在亚马逊上买来下载到Kindle里阅读。iPad则用来阅读《经济学人》(The Economist)《纽约书评》(The New York Review of Books)等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