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岁时,住了11年的稼轩大庄园失火烧毁,辛弃疾一家就徙居瓢泉庄园,并在这里度过他的晚年,去世后也葬在铅山。

辛弃疾一生有三妻六妾侍,九子二女,家族成员众多,且数度担任省级地方大员,在乡间辟建大型庄园别墅,亦合常理。

他是42岁在江西时,买下上饶城外带湖边的一片土地,盖起这座大庄园。

依常理,应是先有稼轩庄园,后才有稼轩居士别号,并因此走入文学史,名扬天下。

一为老年作于瓢泉庄园的:“而今何事最相宜,宜醉宜游宜睡。……翁依旧管些儿,管竹管山管水。”(《西江月·示儿曹以家事付之》)

稼轩,在中国文学史上,是个动人的名字。

寥寥数语,简单几句,却只有走过人生、尝遍感情滋味的人,才能读懂。

这是一个充满中国传统文人田园意识的名称,亦可藉以明志。

辛弃疾晚年隐居庄园词作,往往写尽了人生的滋味,寥寥数语,简单几句,却只有走过人生、尝遍感情滋味的人,才能读懂。

辛弃疾妻妾成群,先后建拥两大庄园,生活宽裕,还曾引起几位近代学者质疑其财富来源。

辛弃疾是南宋著名爱国将领及多情词人,笔下令人心动名句甚多,如晚明秦淮名妓杨爱,就因为迷上他写的一句“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而改名柳如是。

但多位重要学者及历代文史专家(如清人赵翼等),以史料证明,宋代以“高薪养廉”为国策,中高级以上官员普遍待遇优厚,南宋官员收入尤其丰厚,将帅豪富是更正常现象(如名将韩世忠等均为富豪,其孙辈尚能以百万购置苏州名园沧浪亭)。

“稼”即稼穑,所谓春耕为稼,秋收为穑,泛指农事,“轩”则是古建筑里的临景小屋;合而言之,就是务农庄园里的小型观景楼房。

而辛弃疾两建庄园,都是在不得志时的退隐居处,并自述欲学陶渊明(如《洞仙歌》“东篱多种菊,待学渊明”),并写有许多自明心志的词作。

辛弃疾自称新居景色是“青山屋上,……白水田头,新荷十顷”(《新居上梁文》),可见动人景色。

其好友陈亮在《与辛幼安殿撰》信札中更说“如闻作室甚宏丽,……见元晦,说曾入去看,以为耳目所未曾睹,此老言必不妄。”元晦就是大儒朱熹,说他对稼轩的印象是 “耳目所未曾睹”(即前所未见),还说朱熹从不说虚话,可见稼轩居第园林的规模规格,确实非同一般。

辛弃疾曾先后任湖北、湖南、江西安抚使(官阶比从四品的太中大夫更高),宋人楼钥称他“三畀大藩”(三度出任地方大员),洪迈《稼轩记》更称他“入登九卿,出节使二道,四立连率幕府”,等于封疆大吏,地位显赫。如此身份,身家丰厚,亦属正常。

稼轩,是他在中年所建第一座大型庄园的名称。

他有两首著名词作,写尽了人生的滋味。

在带湖稼轩寓居期间,辛弃疾一次游附近铅山,在瓜山下一户周姓农家旁发现一口山泉,形状如瓢,决定在泉边建一处新居,以孔子弟子颜回“一瓢自乐”为贤的典故,将泉改名为瓢泉。

辛弃疾中年开始使用别号“稼轩居士”,后来刊印的作品集也称为《稼轩词》和《稼轩长短句》,可见稼轩之名和他关系之密切。

区区二字,一栋楼房,文学史上却能有如此大名,只因其主人就是辛弃疾。

文章描述,庄园北部靠山处所建居高临下的楼房就是“稼轩”,园内大半面积,则建有上百间房子,亭台楼榭无一不备,游廊绵延数里,另有80亩土地另挖鱼池,辟菜园,开稻田,还可临湖游赏,如洪迈文中所赞叹的“集山有楼,婆娑有堂,信步有亭,涤砚有渚”,如此精心设计,自然令人羡赏不已。

一为写中年于稼轩庄园时期的:“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

其两座庄园大半面积为稻田,更以“人生在勤,当以力田为先”为家训(《宋史·辛弃疾传》),可见其内心根本的田园意识。

据记载,当时在瓢泉边建有辛氏府堂,背后瓜山上还建停云亭,约一公里外的紫溪河边三角洲处则建秋水亭,可见这座园林式庄园规模也不小。

新居修好之后,当时著名文人洪迈曾有一篇《稼轩记》描述称,这处庄园离上饶县城大约一里,紧靠着一片湖水,占地极宽广,“其纵千有二百三十尺,其衡八百有三十尺”。这里的“尺”指的是南宋量地尺,一尺有约32厘米,所以“稼轩”南北长约394米,东西长约266米,总面积将近160亩,超过60万平方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