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来说,仔细听医生说的话,有疑必问。让医生了解你的处境和看法,医生设身处地所说的话,会更合你的心意,听或不听医生话的窘境就不存在了。
病人得知所患疾病后,自然期望医生提供有效的治疗方案,药到病除,妙手回春。我初入道时,前辈对病人说:“这是你的药,每天吃三次,一次一粒。把药吃完为止。”这种“只有医生懂、病人不懂”和“医生说、病人听”的作风,已经不合时宜,而且有冒犯病人治病的自主权、败坏医德之嫌。
新加坡男性很熟悉入伍前须要做一次体检。话说有一个值勤体检的医生高喊:“下一位,进来!”一个少年打开诊所大门,昂首挺胸地走到医生面前。医生伸出手,指了一下身边的椅子,少年就大方地在椅子上坐下来。医生接着说:“脱下上衣。”少年照指示做了。医生没做什么举动就说:“把上衣穿回去。”少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惊讶地看着医生。医生说:“检查完毕,合格入伍。”
医学疗法利用今天的科技,助天一臂之力,病人痊愈机会就会高过听天由命的宿命观。因此,切除败坏或带病的细胞组织或器官时,外科医生执行的刀法原理,是依据天然痊愈过程受到最小的破坏为准,天然痊愈才会更顺利、迅速和完整。医生用抗生素来杀死一部分细菌,或用化疗消灭恶性癌细胞,让免疫系统更成功地处理入侵人体的微生物、病毒,更有效地围攻和消灭癌症,都是人力助天的道理。
我当了数十年医生,看尽人生生死浮沉,自己有病的时候,还是快点找个好医生,放心地听他的话,定时吃药或做复健,或接受手术。医生的话远重于“只供参考”,因为我知道医者父母心,医生会以我的健康利益为出发点,给我最适合的治理。
了解病情的话
(作者是本地临床教授)
医生和病人之间可能存有语言和词汇沟通、说话技巧、文化背景等等差异,加上对病人心理和精神状态的评估,使得医生必须字斟句酌,一方面给病人忠实的报告,另一方面在草率和唐突之间要取得良好平衡。这无疑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医生一词,也称医师,拉丁文是doctor 。师者,解惑也。在拉丁文,doctor是老师的意思。可见古今中外,医生都会对病人说一些健康教育的话,这些话显而易见,不必在此详述。
当医生向病人询问病情时,除了针对病征状况和病史,另有一些话可能乍看之下无关痛痒,甚或涉及个人隐私。这是因为医生必须有如侦探查案,旁敲侧击,求证病情。病人十分合作坦白,医生才不至于被误导,作出不正确的判断。所以听医生的话是至关重要的。
我的学生明白我常年的教诲:“医生开刀,上天疗愈,医院收费。”
所以,医生在分析治病方案的时候,会根据病理告诉病人,在没有医疗介入的状况下,自然进展的病程如何,包括天然痊愈和病情继续恶化的可能性。医疗介入又包括药物、非侵入性(如物理疗法)、微创性和传统式开刀等等。每一项人为介入性的治疗,都各有独特的、可期盼的疗效和招引伤害或并发症的概率。为了让病人执行治病的选择自主权,医生会把这些疾病处理方案全盘摊在病人面前,让病人自行选择适合自己的方案。这个注重个人权益的做法,合适与否见仁见智。但根据今天的法律法规,医生不得不遵守奉行。
医生的话有些听起来温馨如父母之言,有些却像是冷漠无情的机械,也有危言耸听般令人焦虑万分的时候。医生语义的广度,一端是“一切正常”,另一端是“再迟一步来看诊就会出大事了”,两极之间大有天渊之别。病人觉得自己身体不舒服,怎会是“一切正常”?有些人百思不解,自己的小恙怎么可能“迟一步来看诊就会出大事”?
分析治理疾病方案的话
我尊重这些病人寻找医疗资讯的自助精神,但是我要提醒读者,网上满布真伪难分的医疗流言,即使读了一些名医报告,自己的医疗知识充其量也只是纸上谈兵。自以为是,不外乎班门弄斧,甚至自招其损。
病人该听医生的话吗?让我说一个听医生话的故事。
在获取病人信任方面,医生有绝对为病人信息保密的道德和法律责任。
没有人可以否认自然界在病疗上所发挥的天然力量,否则世界上就不会有生物存在。放眼人类500万年演化历程,医学文明不过区区5000年,何足挂齿?不过,我们也得明白天地不仁的事实,成在天,败也在天。就在这个生死存亡激烈竞争的演化环境里,神农尝百草,华佗引用麻醉开刀,西方逻辑思维和结合解剖学、生理化学和病理学等领域的研究,接踵而来,使得人类的生命从三四十年延伸到今天百岁人瑞已不稀奇。医学的功效不可抹杀。
我当了数十年医生,看尽人生生死浮沉,自己有病的时候,还是快点找个好医生,放心地听他的话,定时吃药或做复健,或接受手术。医生的话远重于“只供参考”,因为我知道医者父母心,医生会以我的健康利益为出发点,给我最适合的治理。选择执行个人权益和治病方案,是有代价的,我不会以我的健康为赌注,我不愿意陷入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惨境。
医生有了诊疗判断后,对疾病的解说,是为病人解惑,以便对方了解疾病对他目前和将来健康状态的作用和影响。病情轻重缓急是每一个患者最切身关注的问题,但医生在这方面说起话来,却面对诸多挑战。
举个例子,一个不会威胁生死的病情,开刀处理疗效最好,但是病人对手术有顾忌,宁可花费一些时日让天然痊愈慢慢进行,是一个合理的选择。再举一个不同例子,今天的病人,挥一挥食指就可取得大量医疗相关资讯,有者因此自以为比医生懂得更多,拥有更先进和时尚的疗法知识。
医生对病人的第一责任是正确诊断疾病。比如以上故事,医生判断少年听到他的话,证明少年听觉正常;少年从诊所房门直接走到医生面前,表示视觉正常,双脚走路正常;少年可以解开上衣钮扣、脱下衣服又穿起来,扣好钮扣,显示手正常、手指活跃灵敏;少年依照医生指示行事,知道自己是下一位受检验者,显示他脑筋和精神状态都合逻辑也正常;少年健康状况符合当兵的所有必须条件,结论是他符合入伍资格。
医生百态,说话方式各有千秋。有木讷,一字千金的;有不苟言笑,言归正传的;有喋喋不休或东拉西扯的。病人要听的是医生的专业话,也就是以下四种含义各不相同的话。
医生的话听在病人耳里,落花流水,一情一意交错,难免偶有误解的时候。病人对医生的话偶有质疑,在所难免。在这种状况下,只有病人和医生做更深入的沟通和探讨,才能达到柳暗花明的境界。
解释疾病的话
常情之下,病人潜意识里都有一个药到病除的期待,医生也自然会把最高疗效的方案放在话前。不过,医生这方面的话,主见强的病人不一定会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