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师、在读学生,到未成年少年(当局也因此姑隐其名),被拘留者一个比一个年轻,其暴力倾向,则是一个比一个激烈。

两名少年跟去年12月被拘留的伊尔凡在网上认识,三名年轻人虽然分别自我激进化,但臭味相投,通过同一个极端社媒平台,互相交流激进想法,共同支持恐怖组织,三人却从未谋面或讨论出国计划。三个年轻“同道中人“,思想意识上的激进化过程相似,皆拜宣扬极端主义的社交平台所赐。

社交媒体上发挥的“回声室效应”是一种招兵买马、扩充实力的无形招数,无时无刻都在发生,也无论什么领域的课题,如冠病疫苗和乌克兰战争的讨论。“回声室效应”的存在已是一种时代现象和网络生态,我们无法逃避,“与之共存”就必须有积极的应对策略,找出问题的来源,及时敲响警钟。

网上监视科技日愈精密,当局欲从“上游”加强监视极端主义分子在网上的一举一动,可弥补社区和家庭自身监督之不足。

数码化时代,导致年轻人更加难以摆脱网上各种稀奇古怪的诱惑。年轻人每天在网上流连忘返,性格与情绪容易受网络上所闻所见影响,而活在与现实脱节的时空里,把自己带入更多想象的世界。所以,有年轻回教徒向往塔利班的生活,并非不可思议。

英国的负面例子告诉我们,国家的反恐策略必须有力有度,不能“前怕狼后怕虎”,尤其是网络时代的极端主义是隐形的敌人,真正能让人看得见的是他们物色到的自投罗网的当地代理人,但这得靠各国政府炼就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把他们找出来,才能叫网上的妖魔鬼怪及时现出原形。

2月21日,内安局再发文告宣布两名少年在网上接触恐怖主义内容而变得激进,其中一名15岁少年甚至想要在本地热门旅游景点对非回教徒进行斩首袭击,去年12月在内安法下,他成为历来最年轻的被拘留者。

2月1日,该局又宣布于去年12月拘留了18岁的学生伊尔凡。他打算发动至少三起暴力攻击,包括攻击“非信徒”、以汽车炸弹攻击全国学生军团总部所在的宏茂奎军营,以及炸毁坐落在珀玛路哈芝莫哈末萨礼回教堂的哈比诺圣坟。

1月11日内安局透露,于去年10月拘留了现年38岁的教师凯鲁。这是首名在《内部安全法令》下被拘禁的教育部教师。他试图以参与人道救援为掩饰,前往巴勒斯坦加沙地带,加入恐怖组织哈马斯和它属下的武装派别卡桑旅对抗以色列国防军。

(作者是《联合早报》特约评论员)

此外,三人的家人对他们的想法毫不知情,这是“自我激进化”呈年轻化的关键因素。防止年轻人的思想走向极端,社区和家人本有其作用,但实际上,家长普遍无法监督孩子的网上阅读习惯和兴趣,家长也就无法及早向当局寻求协助。

从另一角度来看,更多年轻人自我激进化的被揭发,也许正是由于当局执法效率的不断提高。

过去几年,更多外国资金和高质量投资的涌入,缓和了不安的国际局势给新加坡带来的冲击。进入2023年以来,新加坡经济呈现明显的发展势头,但在防范“自我激进化”的这一条战线上,却频频传出负面消息:更多年轻回教徒被发出拘留令或限制令,今年首两个月,内部安全局接二连三发表文告,公布数次防恐执法行动。

另一名16岁少年则是在今年1月被发出限制令,事因他在2020年11月因对极端主义的网上信息感到兴趣,当局评估他容易受到激进化影响,而对他发出警告。但他仍执迷不悟,跟其他网络用户发起讨论,甚至加入游戏平台Roblox,篡改游戏内容,宣传恐怖组织“伊斯兰国”(ISIS),并上传至社交平台。

近日,英国广播公司在报道中引述一则尖锐的评估结论指出,英国的防恐机制“Prevent“已经失效,它接连错过找出恐怖袭击者的机会。过去的恐袭事件的肇祸者事实上曾经被这个防恐机制“关注”过,却没有被及时阻止。这个防恐机制被批评为过于“政治正确”,它担心被视为“散播伊斯兰恐惧症”,而行事不果断,缺乏针对性。

英国的负面例子告诉我们,国家的反恐策略必须有力有度,不能“前怕狼后怕虎”。

内安局的评估结论说:“青年在寻找身份、意义和归属感的过程中更容易受外界影响,极端和恐怖组织因此以青年为网上招募和灌输激进思想的目标。”这些组织也滥用电玩平台,散播意识形态信仰,招募易受影响的玩家。随着激进化年轻案例的增加,当局将与其他参与改造和社区伙伴深化接触工作,“从上游应对激进化,加强激进化少年的改造工作”。

青年寻找身份与归属感,就像早期社会,年轻人“误入歧途”,拉帮结派的心理大同小异。最大的不同点在于,极端主义和恐怖组织走向网络,影响力打破国界,对社会治安和国土安全的破坏力更大,也更难觉察。

从2015年至今,本地共有11名20岁或年纪更小的青少年,因自我激进化而接获内安局发出的拘禁令或限制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