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印太战略”对中国的影响

这种行为会有意无意推进“盎格鲁圈”(以英语为主要本土语言的国家,核心国为美、英、澳、加、新)的形成。例如,加拿大推进的“加祖克”联盟就是“盎格鲁圈”最真实的行动。历史学家安德鲁·罗伯茨表示,“加祖克”联盟将允许“自由贸易、人员自由流动、共同防御组织和联合军事能力”,以期创造一个“以盎格鲁圈为核心的新的全球超级大国”。

加拿大意识到,如果没有自己的独特方法和优先事项,难以被视为印太地区诚实、独立的利益相关者,只会被视为美国的初级合作伙伴。

虽然加拿大是“五眼联盟”成员,但是却被排除在印太新兴战略论坛之外,实力和影响力受到质疑。由美、日、澳、印构成的“四方安全对话”被视为反华联盟。美、英、澳组成的三方安全伙伴协议(AUKUS,奥库斯)也表明美国及盟友准备在没有加拿大参与的情况下采取行动。

随着中加两国因“孟晚舟事件”“两个迈克尔事件”“新疆人权问题”导致的关系恶化,加拿大对华政策的逐渐成型,推动加拿大“印太政策”落地,它试图将中国纳入一个更广泛的印太协议中。

此前,美英澳已经在“盎格鲁圈”内部建立起“奥库斯”。欧洲怀疑论者、脱欧后的英国正在寻找一种新方式来推进“全球英国”,也会努力推进“加祖克”联盟与“奥库斯”的互动,届时“盎格鲁圈”可能成为印太地区新势力。

三大态势结合会使得印太空间越来越密集,权力关系网络纷杂,一定程度上会稀释中国影响力。

对此,加拿大亚太基金会建议,印、法、德等提供了另一种基于“包容”和“稳定”的印太参与模式。与其与具有反华意蕴的“自由、开放”的“印太战略”相一致,加拿大不如采用“多样化、包容性和稳定”的印太框架,然后将其纳入更广泛的亚洲多元化战略。为避免“选边站”困境和实现战略自主,加拿大大概率会考虑最优方案,而非最坏方案。

第三,印太空间越来越密集,权力关系网络纷杂,稀释中国影响力。

第一,担心被排除在印太地区的经济、外交和安全利益之外。

在对华遏制的背景下,美国对盟友加入其阵营的拉拢,以及美国盟友对“选边站”排斥的矛盾凸显,促使各利益攸关国通过双边、少边等方式开展政经合作,以谋求在国际事务中的灵活性。加拿大加入印太地区使得印度、日本、亚细安等国家在平衡中美方面拥有更多的中间盟友队伍,拓宽了中美两极之外的“第三条道路”。

各国对“印太战略”的不同表述,揭示了不同的战略想法。例如,美国使用了“印太战略”,日本、印度使用“印太愿景”,德国则使用了“印太准则”。此外,与美国、日本的“自由、开放”的印太内容不同,印度采用了“自由、开放和包容”的印太内容。这种措辞差异暗示各国未来的政策取向和外交性质。

2021年12月17日,加拿大总理特鲁多授权外交部长乔利“深化加拿大在印太等具有战略意义地区的伙伴关系,加强加拿大的外交容量”,并要求加拿大国防、国际贸易和国际发展三大部门积极支持乔利的工作。今年2月19日,乔利接受采访时表示,她正在加速推进有关制定“印太战略”的工作,“印太战略”将成为加拿大转变的关键标志。

第三,对华政策逐渐成型推动加拿大“印太政策”的落地。

第一,加拿大增加“印太战略”这一外交工具的同时,推进“盎格鲁圈”的形成。

加拿大可凭借的外交平台不多,中等强国外交可能将是它参与印太事务的重要依靠。加拿大很可能会积极开展中等强国外交,主动地建立外交议程,协调印太地区外交活动,如成立中等强国委员会以讨论朝鲜核问题、数码经济监管问题等。

布鲁塞尔欧洲政策研究中心研究员扎卡里·佩金认为,虽然加拿大仍是“七国集团”成员,但在当今世界地缘政治上,加拿大不具备法国、德国或日本的份量。加拿大全球事务研究所研究员尤金·郎也认为,澳、美、英三边新协议表明,加拿大在全球的影响力正在减弱。随着全球权力东移,加拿大须开始重新评估欧亚发展对其安全和繁荣的影响,并希望通过建立加拿大在印太地区的概念框架,形成连贯的国家战略,重振“中等强国”身份。

制定战略可能采取的方法

印太地区集合了《跨太平洋伙伴全面进展协定》(CPTPP)《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等多个自贸安排,是全球经济增长的引擎。同时,印太地区存在朝鲜核问题、台湾问题、东中国海问题、南中国海问题等传统安全问题,以及海盗、非法捕鱼和气候变化等非传统安全挑战。加拿大担心,如果不积极参与建立秩序的过程,就有可能被排除在地区的制度发展之外,可能会损害加拿大在地区的经济、外交和安全利益。

第二,加拿大对印太事务的参与有助为印度、日本、亚细安等国拓宽“第三条道路”。

正如欧洲政策研究中心研究员佩金所言,由于美加在许多方面处于外交政策利益分歧的长期轨道上,加拿大明智的做法就是在印太地区培养一种独立且敌对程度较低的姿态。加拿大参与推进“加祖克”(CANZUK)联盟(加、澳、新、英四国政经联盟)就是这种独立外交的新探索。英、新、加、澳打算于2023年达成一项大型多边贸易协议,便是建立“加祖克”联盟的前奏。

(作者是华东师范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博士生)

第二,借助“印太战略”挽救其“中等强国”身份危机。

中美战略博弈加剧以及由此产生的权力空间问题,使得印度、亚细安等国家寻求更加独立的政策来克服“选边站”困境。不同版本“印太战略”的出现便是这一担忧的表征。

第一,最优方案是以“多元、包容”取代“自由、开放”,以“愿景/准则”取代“战略”;最坏方案是直接采取美国“自由、开放的‘印太战略’”方案。

加拿大参与“印太战略”会引发三大态势:一是“拉拢态势”,印度、日本、亚细安等域内大国为克服“选边站”困境,以及借此机会促成战略自主,势必主动加强与加拿大的关系建构;二是“携手态势”,德国、法国、英国等域外大国为拥有更大的地区合法性,会采取域外联合进入的策略;三是“跟随态势”,韩国、越南、新西兰等国鉴于中国因素,一直对印太政策采取保守姿态。加拿大对印太领域的加入,不排除韩国、越南、新西兰等国也推出类似印太方案。

在美、日、印、德、法等域内外大国基于自身利益和国际形势,纷纷推出“印太战略”之际,一直保持沉默立场的加拿大也准备于2022年推出加拿大版“印太战略”。

据加拿大官员透露,加拿大自2019年4月以来一直在制定“印太战略”,但在有关的公开声明中,却一直保持沉默,且不愿在该地区提供更完整的战略,因为担心会“惹恼”中国。加拿大全球事务研究所斯蒂芬纳吉也表示,加 拿大对印太地区的战略没有详细说明的原因,是政府仍在制定新的对华政策。一个坚实的中国战略应该在印太战略的框架内。

制定“印太战略”的动因

加拿大制定“印太战略”,担心被排除在印太地区的经济、外交和安全利益之外是一方面,试图利用“印太战略”牵制中国,从而在外交事务中增加谈判筹码和要挟手段,是更为重要的另一方面。

第二,积极推行中等强国外交,以解决所谓的印太地区“挑战”。

加拿大意识到,如果没有自己的独特方法和优先事项,难以被视为印太地区诚实、独立的利益相关者,只会被视为美国的初级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