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新政府的处境没那么简单,但韩国不再是为鲸鱼之争而苦恼的大虾。新政府要强调拥有世界排名第九的经济实力、已为21世纪世界文化象征的韩流宗主国,韩国再也不须要自我矮化,通过“自我客观化”来抢占国际热点,发挥引领国际社会的领导力,展现有“国格”的外交。

尹锡悦及他的外交智囊一直认为,他的外交面向是在纠正过去五年被扭曲的非正常外交,把它转为正常化。从这一点看,过去五年的韩国外交留下了不少遗憾。别说解决北核问题,在文在寅政府末期,甚至把主导权拱手让给朝鲜,却彻底被金正恩背弃了。

第四,强制征用劳役、慰安妇等韩日历史问题,在两国国内政治上,持续不断被互相利用为制造感情对立的工具,对日关系也一直没能找到突破口。韩日两国共享自由民主主义和市场经济、民主、人权价值。尹锡悦外交小组认为,以韩美同盟和美日同盟为基础的韩美日三角合作格局,不能因历史问题而受阻,互相责怪对方,这只会加深伤口。尹锡悦把历史问题与现实合作区别开来,可能采取对历史问题进行认真讨论的同时,积极谋求现实合作的“双轨战略”。

全世界正面临着空前的困难。进入第三年的冠病大流行依然肆虐,美中矛盾不断扩大,俄罗斯向乌克兰发动全面攻击,再加上围绕构建“后冠病疫情时代”新秩序的国际社会,本国利己主义正开始横行。

(作者是韩国外国语大学教授,国际地区研究中心院长)

第三,中国对韩国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国家,因此对中国外交也要做一定的调整。尹锡悦外交小组认为,文在寅政府过分期待双边经济合作及中国对朝鲜的影响力,而采量取尽可能不刺激中国的政策。随着这种氛围的扩大,出现几乎在双边关系的所有领域,都有看中国脸色行事的不正常现象。尹锡悦外交小组还认为中国只强调“建设性作用”,对朝鲜采取消极态度,没有发挥实际影响力,反而积极遏制韩国对美倾斜。韩国过度照顾中国核心利益,中方却没考虑韩方立场。因此新外交政策不是亲中、反中的问题,而是改进认知。

首先,要纠正以南北关系来裁定国际关系的狭隘视角。没人反对建设永久性朝鲜半岛和平机制,虽然现政府执政期间没发生南北冲突,但朝鲜半岛和平进程却以失败告终,特别是纠结于达成终战宣言期间,朝鲜提高了核武和导弹能力,今年来已经进行了10次导弹试验挑衅。所以新政府对朝鲜政策摸索新的措施,很可能与美国同步而行。

第二,在美中矛盾之间设定新坐标。随着美中矛盾已超越贸易竞争,完全转变为美国主导的民主和价值观竞争,美国的同盟国韩国陷入十字路口的困境。在安全问题上依赖美国、经济上与中国交流十分重要的韩国,在立场上的选择余地当然不大。但韩国政府为保持朝鲜半岛和平进程动力,对中国抱有过分的期待,某种程度上呈现了对中国采取“低姿态外交”。不可否认的是,在此过程中,韩美关系受到了一定的伤害,所以尹锡悦认为重建韩美同盟关系是首要的。

虽然韩国同美国建立了同盟关系,但分裂的朝鲜半岛北边,存在着世界上最好战且已成为拥核国的朝鲜;西边有强调中国梦、不惜与美国对抗的中国;东侧则有世界第三经济大国日本,还有梦想着复活苏联光荣、正试图将美中双边结构转变为美中俄格局的俄罗斯。这些政治现实,无不凸显韩国所面对的地缘政治上的困惑。

尹锡悦外交小组还认为中国只强调“建设性作用”,对朝鲜采取消极态度,没有发挥实际影响力,反而积极遏制韩国对美倾斜。韩国过度照顾中国核心利益,中方却没考虑韩方立场。因此新外交政策不是亲中、反中的问题,而是改进认知。

在这种情况下,尹锡悦强调的新政府外交面向,是以堂堂正正和坚实的安全为基础,要建成加强对自由、和平、繁荣做出贡献的全球中枢国家;尤其强调把韩美关系超越传统军事合作范围,重建包括安全和经济在内的“韩美全面战略同盟”。相反,面对中国,则要体现相互尊重为基础的韩中关系,向中国要求发挥“负责任的作用”。

在尹锡悦强调恢复与重建韩美同盟关系之后,中国连日来对此表示担忧。在中国看来,尹锡悦与文在寅政府不同,可能会加入四方安全对话(Quad),在韩美同盟基础上重建韩美日三国同盟,以及跟美国的印度太平洋战略加强合作。另外,韩国在美国主导的全球供应链重组、民主主义、人权等普世价值问题上,形成作为“民主同盟”成员,步调一致牵制中国的格局。尹锡悦已同美日领导人通电话,但尚未跟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通电话,不过这不意味着韩中关系是次要的。

韩国在美中之间“战略模糊”的模棱两可态度,并未得到任何一方的欢迎,僵持已久的对日关系也丝毫没有进展;加上对于原材料供应不确定所造成的经济不安全感,也未能采取主动应对措施,导致经济不稳。因此,新政府将从过去外交形态的反思开始着手,要通过冷静的现实认识和分析,把文在寅政府的外交政策当作反面教材。其要点如下:

重建“韩美全面战略同盟”

在这种格局下,3月9日于韩国总统大选中险胜的尹锡悦也面临着诸多困难。在国内,实现可持续增长和社会团结是当务之急,还有陷进泥潭的北核问题;对外方面有如何确保韩国在美中矛盾之间的外交空间、如何维系韩中关系、如何解决近几年凸显的反华情绪、如何恢复在感情上毫无交集的对日关系、应对最近重要性急剧高于军事安全的全球供应链变化所带来的经济安全问题等等,均须尹锡悦政府采取跟以往不同的对外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