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增长改变了国家和地区间的均势,造成了国家内部和国家间的政治不稳定(注意均势一词)。经济交往可以使人们相互接触,但不能使他们达成协议。在历史上,它往往使各国人民更深地认识到他们之间的不同,令他们彼此害怕。国家之间的贸易不仅带来了好处,而且也造成了冲突。如果过去的经验靠得住,亚洲的经济成就将为其带来政治阴影,即不稳定和冲突。

台湾前情治人员、媒体人兼外交官郭冠英,最近在其专栏提到美国与尼加拉瓜时,是这样写的:(中尼)两国1930年建交,尼国就是由苏慕萨、查莫洛、奥蒂嘉几个家族掌控,而真正控制她的是美国。后来尼加拉瓜人民在C.A.桑地诺将军领导下,进行反对美帝国主义和国内反动派的民族解放运动,迫使美军于1933年1月从尼加拉瓜撤走。

作者是广东省生产力学会副会长

亚洲的经济发展和亚洲社会日益增长的自信,至少从三个方面扰乱了国际政治。首先,经济发展使得亚洲国家能够增强军事能力,给这些国家未来的关系带来不稳定性,使冷战中被抑制的问题和矛盾显现出来,从而增加在这一地区出现冲突和不稳定局面的可能性。

惯于意识形态思考的人,常将美国对华态度,简单地理解为价值观之争,理解为美国旨在捍卫普世价值与反普世价值之争。但事实上,美国真没舆论宣扬的那么意识形态,至少它在处理国际关系时,多是基于利益而非价值观,典型案例来自尼加拉瓜。

第三,中国这个亚洲最大国家的经济增长,会扩大它在该地区的影响,以及恢复在东亚传统霸权的可能性,迫使其他国家要么“搭车”和适应这一发展,要么“用均势来平衡”和试图遏制中国的影响。

在该书的第九章的第三节里他就曾这样写道:亚洲,特别是东亚的经济变化,是20世纪后半叶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态发展之一。至90年代,东亚经济的发展令很多人感到欣喜,他们认为东亚和整个环太平洋地区,在持续扩大的商业网络中已经联系在一起,它将确保国家间的和平与协调。这种乐观态度是基于一种非常可疑的假设,即:商业来往从来都是维持和平的力量。但情况并非如此。

美国不甘心失败,策动国民警卫队司令苏慕萨·加西亚,于1934年2月21日谋杀了桑地诺。1936年6月,苏慕萨发动政变,1937年攫取总统职位,开始了苏慕萨家族的独裁统治。他对内利用国家权力,为家族聚敛财富,剥削和压榨人民,镇压一切民主进步活动;对外则追随美国,使尼加拉瓜沦为美国的附庸和镇压中美洲地区民族解放运动的基地。

美国学者梅斯奎塔(Mesquita B.B.D.)和史密斯(Smith A.)在他们合著的《独裁者手册:为什么坏行为几乎总是好政治》一书的第七章第一节“援助的政治逻辑”里,就曾援引美国政府的报告,记录了它是如何援助这位非洲最残暴的独裁者的:也许读者还记得,利比里亚的多伊在其执政10年间,接受了美国5亿美元的援助。美国因此获得不少回报:“我们(美国)在国际问题上获得了他的极大支持。他在反对利比亚和伊朗的问题上,对我们的支持从未动摇过。他是我们必须去忍受的人。我们不觉得他是一个我们无法与之打交道的恶魔。我们所有的利益都得到他完美的保护。”就是今天,美国与众多仍然顽强地保留着中世纪政教合一传统的政权,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具体到中国。无可否认,今天中美之间的意识形态确实存在巨大差异,但这种差异能大得过1972年尼逊访华的毛时代?显然,今天美国对华态度的转变,用意识形态来予以解释,是缺乏足够说服力的。

苏慕萨的统冶不得人心,美国总统罗斯福讲过一句很有名的话:“他也许是个狗娘养的(son of a bitch),但他是我们的(Ours)狗娘养的。”

第二,经济发展加深了亚洲社会和西方之间,主要是与美国之间的冲突的强度,并增强了亚洲社会在斗争中取胜的能力。

中美之争的根源是什么呢?笔者认为,亨廷顿的冲突论或最具说服力。这不得不提到他那部出版于上世纪90年代早期的著作《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事实上,在这本书里,亨廷顿就已经早早地预测了今天的中美冲突。

更重要的是,美国在尼加拉瓜所做的一切,真不是孤例个案。它就曾在智利颠覆过民选阿连德政府,扶持军事独裁者皮诺切特。此外,它还长期扶持利比里亚的统治者多伊军士长。

广州大学南方治理研究院特聘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