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培养有视野有格局的作家,就需要有要求、有鉴赏能力的读者,更需要给予作家应得的尊重与肯定。

具体上作家该具备什么素质,也不是由个人说了算,而是须要经由类似“王雷事件”这样的冲撞与矛盾下,逐步辩出道理,凝聚共识。

当然,也有很多人质疑,都什么年代了,作家难道就要道貌岸然,温文儒雅才写得出好文章吗?本地文艺界甚至是华社是不是太保守了?

除了王雷与受影响的作家,这起事件的另一关键方就是主办者。有些作家的评论不一定是针对王雷,也未必是真的想要撤换掉他,或许更多是希望主办方意识到必须重视与尊重作家的感受。

关于王雷的争议,这些日子报章与网络已有许多报道,这里就不再赘述,但无论你是认同或反对,不可否认的是,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社会总有一把无形的尺,衡量着不同的专业与身份。如果你是教师、军警、医生、或者是政治人物等,撇开专业能力不说,人们对你也会有不同级别的道德品行要求。

从某个角度来看,王雷这次参与作家节,一些人会把他当作是外行人来作家道场“踢馆”。

绝大部分的本地作家,不是退休人士,就是要借由一份正职来支持写作的热忱,所以只能当个业余作家。像这样既花时间,回报率又不高的事,还有人默默在做确实不易。

对作家也是如此。虽然不一定要做到腹有诗书气自华,但除了创作能力,基本的文学素养与内涵是必须具备的。

昨天和王雷同台演讲的苏章恺和谢汶亨,更准确来讲也不是作家,而是民俗文化研究者,但他们平时的言行举止和形象上不具争议性。过去也有艺人如陈之财参与作家节,也不曾引起那么大的反弹。

所以这次“王雷事件”所引起的争议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因为它炒高了作家节的热度,而是它让我们有机会思考,本地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作家。

作者是本报新闻编辑组副主任

王雷的演讲已经结束,但作家的争议还未落幕,作家的身份定位也还一直悬而未决。

在新加坡,作家是一个没有薪酬的专业,却要背负其他沉重的道德标准与社会示范。或许因为这样,一旦感觉不受认可,一些作家比较容易被触动神经,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王雷昨天在作家节的讲座“从流行到文化:传统艺术的未来”,尽管现场出现线上服务故障的问题,还是热热闹闹地登场了。他顶住众多人的非议,顺利地和另外两名嘉宾完成演讲。

我们对作家的内涵有要求,就如同我们对教师、军人或政治人物有更高的道德标准一样。虽然不是很公平,但确实是应该坚持的事。试想如果社会上连这些人的品行都沦陷了,我们还有什么标准可仰望。

所以,与其说“王雷事件”是因为王雷形象本身极具争议性,不如说作家在为自己辛苦坚持的爱好与尊严在做捍卫。

前天,我在线上出灯谜的时候发了一道题,谜面是“龙颜震惊”,谜目我思考了一下,决定标上“作家”。

后来,有谜友猜中谜底是“王雷”。我解释时指出,一般情况,这题的谜目我会用“艺人”,但最近王雷参与了新加坡作家节,所以蹭了一下这个热度,如果接下来他没有继续创作,以后还是应该用回“艺人”比较恰当。

因为作家在新加坡很难独立存活,在市场小、阅读风气不盛、华文水平普遍不高的大环境下,当一个全职作家就算不饿死,日子也宽裕不到哪里去。

作家,尤其是华文作家,在本地是一个独特的存在。

这次王雷以不认输、不退缩的精神接下演讲嘉宾任务,如果我们只看到他身份的失格,只在意他会不会污言秽语,未免错过阅读今年作家节最富有深意的一章。

“王雷事件”打从一开始就不是他讲得好不好的问题。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来形容王雷这次受邀当新加坡作家节的演讲嘉宾却惹来众多挞伐未必很恰当,可是,重点是他当初接下的,似乎不是一场文学或文化演讲,而是“作家”这个烫手山芋。

有出书会写作的人就是作家吗?从这次事件的反应来看,至少有很大一部分人不买账。

这次“王雷事件”所引起的争议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因为它炒高了作家节的热度,而是它让我们有机会思考,本地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