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母校所在地巴生,疫情极为严峻。巴生中央医院病逝者遗体爆满,活人和死人躺在一起,轻症患者只能在医院外等候。雪州一些医院氧气不足,六个病患共用氧气瓶;加护病房早已爆满,医生在三四个月前已被迫选择性治疗。有医护人员接受非政府组织采访时呐喊:“我们已经是(两个月前的)印度。”
此外,马国方舱医院早已爆满,卫生部无力开设更多。卫生系统在崩溃边缘,没有资源扩充能力,也许是政府不再提供子弹给诺希山,也可能是政府认为只能靠接种疫苗了。
另一个例子是防疫行动有诸多漏洞。马国媒体7月13日报道,雪州一个大型疫苗接种中心9日发现两名志工确诊,当局10日检测400多名工作人员,发现100多人确诊。问题是,中心从9日到12日继续给民众接种,13日才暂停运作。这个中心每天可接种至少3000人,四天里有上万人打了疫苗,不敢想象这会造成多大的感染群。
马来西亚到底怎么了?为何封得越紧,病例越多?
可以说,政府和民众都“躺平”了。当地有人发起“举白旗”行动,那些断粮的家庭可以在家门外竖起白旗,其他人看到可及时伸出援手。举白旗是投降,是民众对病毒投降,也是对政府无用至极投降了。
民众防疫疲劳、经济活动不能停顿、抗疫措施存在漏洞,政争又导致领导力不足,是疫情一直无法受控的主要原因。内阁部长违反防疫条例跨州聚餐,有民众呼朋唤友参加榴梿派对等大吃会;一个中学同学说,吉隆坡国际机场附近的小镇万津,有确诊病人不留在家自我隔离,反而在街上溜达。有网民自我调侃,人人都在外面,只有自己关在家里。
马国经济高度依赖制造业和出口,雪州作为工业重镇,贸工部批准该州许多工厂继续运作,导致工厂感染止不住。另一个问题是抗疫措施执行混乱。警方指示那些不由贸工部管辖的企业,也要向贸工部申请员工跨县跨州上班许可。吉隆坡一些区已提前放松管制,民众可从严管区到松管区上班;虽然全国病例连续几天破万,雪州病例接连上升,但政府16日出人意料地没有延长该州的加强版行管令。
从抗疫工作来看,马国公务员体系并未崩溃。亲人朋友都说,疫苗接种中心的安排妥当,医护人员及志工和蔼有礼,多数人打疫苗的体验是良好的。疫苗接种工作也在有序和加快进行中。公共部门制定全套防疫措施,包括哪些企业可继续上班、哪些上班族必须申请出行准证、如何申请援助等。一站式抗疫应用MySejahtera的功能相当齐备,当局提供及时信息更新和处理民众的疑问反馈。军警在交通要道设置路障,截停跨县跨州的人,防止疫情外扩。
马国从5月初开始实施第三轮全国行动管制令,全国单日新增病例便逐步攀升,7月6日冲破7000起,8日破8000起,9日破9000起,13日更首次突破五位数,达1万1079起。
国际漫游
在这种情况下,何以疫情曲线难以压平?显然是指挥出了问题。马国朝野之间和国盟政府内部陷入恶斗,根本无法有效领导抗疫。一个明显例子就是内阁部门之间互扯后腿,卫生部下令非紧急领域在行管令期间须停摆,国际贸易与工业部则将许多领域列入可继续运作的白名单,还批评卫生总监诺希山抗疫政策错误。
去年3月马国抗疫成功,遂有“中国有钟南山,马国有诺希山”之说。诺希山当时誓言马国上下要发挥“Malaysia Boleh”(马来西亚,能)的精神,击败疫情,创造历史。而今,马国政坛有人炮轰诺希山防疫政策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要他辞职“回去做手术”。可怜一个公务员,要为政府的失败担负全责。马来西亚还boleh吗?
(作者是本报评论员 nghk@sph.com.sg)
我有好几个亲人成了这数据的一部分。岳父岳母双双确诊,岳父住进了医院,岳母在家自我隔离。疫情期间,老人家几乎足不出户,何以染病,恐怕无解,因为当局早已无法追踪密切接触者;稍感放心的是,他们都接种了两剂疫苗。堂弟从朋友那里感染了病毒,因自己家中尚有年老体弱双亲和其他家人,以及病情不重,所以在朋友家自我隔离。5月上旬,我妹妹的公司出现确诊病例,她在家自我隔离观察,我担心了两个星期,深怕她把病毒传给老父老母。
这些混乱让企业无所适从,最近美国、德国和日本的企业商会先后向首相慕尤丁表达不满。企业可以承受严格抗疫所带来的暂时业务停运冲击,但无法忍受模棱两可的政策导致严峻疫情长时间持续,进而影响业务的长期前景。外国投资者一旦失去信心,可能大规模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