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比特币的系统设计和挖矿程序,使比特币的生成与流量跟实体经济运行是完全毫无相干,完全脱钩的。但我们知道,货币政策是一国中央银行根据流动性供需,物价和经济形势等条件的变化,对货币供应量包括信用货币做适度的调控,以配合商品流通的需要,维持物价稳定,并影响经济运作的宏观经济管理政策之一。

巴塞尔银行监管委员会(银行监管的主要全球标准制定者)最近提议将比特币等列为“最高风险资产”,采用1250%的最高风险权重。根据最低资本金8%的要求,这意味银行每持有价值1美元的比特币,就必须持有1美元的资本金与之对应,做好可能百分百损失的准备。这充分说明比特币是风险非常高的投机工具。

民粹主义将布克尔捧得很高,布克尔竭尽全力,讨好民众,无论是与黑帮合作,还是赐予比特币法定货币地位,吸引加密大佬投资,他都敢尝试。反正在“美元化”之下,货币政策和经济运行都已经脱离国家监管,比特币最坏也不就是如此。

作为一个以美元现金为主的经济体,大约70%的萨尔瓦多人民没有银行账户或信用卡。当地中央银行没有独立的货币政策进行宏观调控,一切都看美联储的脸色。一旦美元强势,萨尔瓦多的经济实力就立即好转;一旦美元弱势,萨尔瓦多就得面对国内的动荡。所以有人说,就像一些中美洲国家,萨尔瓦多成了美国的“附属国家”或“经济后院”。

和大多数中美洲落后国家一样,萨尔瓦多的经济严重依赖移民汇款,移民汇回本国的钱占萨尔瓦多国内生产总值的20%以上。这次疫情导致美联储大放水,天量超发美元,美元贬值。加上现有汇款服务收取高达10%或更多的费用,而且需要数天才能收到汇款。

总的来说,比特币发行量是没有弹性的,加上部分投资者长期持有比特币作为将来发生通涨时的对冲工具,导致真正在市场交易流通的数量非常有限。加上少数的大户掌控了大部分的比特币,市场也不透明,缺乏监管,价格很容易被炒作。根据加密货币数据供应商CoinMarketCap提供的数据,不到0.5%上的比特币网络节点地址拥有约85%的比特币。

在这一背景下,比特币就为萨尔瓦多人提供一种在汇款回乡时,更加便捷且可以避免中介高昂服务费的途径。对于没有银行账户的低收入群体而言,一个加密电子钱包就足够,只需网络不需要中介,更加便利,成本也更低。

比特币的发展前景

政治动机驱动萨尔瓦多决策

更深一层的意义来说,薩尔瓦多或许希望利用比特币“去美元化”或减少对美元的过度依赖,走出美元霸权的阴影。随后,中南美洲先后有七个国家,也以不同形式表达了本国对比特币的浓厚兴趣。

最近比特币炒作的事件接二连三发生,造成比特币价格大幅度波动,让投资者看清楚比特币更像是投机工具。

6月9日通过立法,萨尔瓦多成为全球首个采用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的国家。这意味着商品可以用比特币来定价,税款可以用比特币支付,且比特币交易无需缴纳资本利得税。

有些人觉得比特币具有稀缺性或供应量有限,还有不会退化或变质(degrade)和不可仿造(counterfeit),把它视为“数码黄金”来投资。另一些人却觉得比特币不像实体黄金,它只不过是一串电脑代码,随时可能会被黑客攻击而消失,也不像实体黄金可用于工业、珠宝。

笔者一直认为人们的眼球过度聚焦在比特币本身,尤其是炒作比特币得利的故事。现在应该是一般大众关注支持比特币的基础技——区块链或分布式账本,加密学技术还有智能合约等数码技术潜能无量的应用,它们不但能改善金融业的效率,降低成本,在某些金融领域,它甚至能颠覆现有金融业务的运作模式,例如汇款或跨境支付,分布式或去中心化金融(DeFi)等。

货币必须有三个功能:计价单位、支付手段及稳定的价值储存。但比特币都不具备。

针对萨尔瓦多将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的决定,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发出警告:“采用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会引起许多宏观经济、金融和法律问题,须要进行仔细的分析。我们正密切关注事态发展,并将继续与当局进行磋商。”

作者白士泮博士是新加坡国立大学客座教授、李白金融学院院长、原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学院院长

放眼全球,没有或者极少东西是以比特币定价的。它是不可扩展的支付方式。比特币网络每秒只能完成约七笔交易,而VISA网络每秒可以完成6万5000笔交易,所以比特币完全不适合大众小额高频零售交易的支付。它近期大起大落的价格,显示比特币也不适合作为稳定的价值储存。

客观的来说,比特币是不适合做为一国的法定货币,但萨尔瓦多为什么现在会做出这么偏激的决策,允许比特币作为和美元平行的法定货币?

多数的国家把比特币视为虚拟商品。它不由国家货币当局发行,不具有法偿性与强制性等货币属性,不是真正的货币,不能在市场上流通使用。

网络信息描述萨尔瓦多39岁的国家元首纳伊布·布克尔(Nayib Bukele),是一个喜欢标新立异、雷厉风行的专制统治者。在作风上,布克尔和特朗普有点类似,他大胆推动让比特币成为法定货币,自然也不稀奇,何况他本人是比特币的喜爱者。他也公开表态将指示国有电力公司向比特币矿工提供设施,以利用该国火山的地热发电。

近期多国政府或监管当局警戒投资者虚拟货币无真实价值支撑,价格极易被操纵。美国和西欧国家都表态要加强监管,以维护投资者的权益和确保金融市场的稳定。

还有一些小社群把比特币当支付工具来用,包括继续利用比特币来进行非法交易如洗黑钱、绑票、勒索、毒品买卖等。因此,一个说法是比特币在这些小群体的拥护下可能得以生存。

早在2001年1月1日,萨尔瓦多开始实施美元化政策,美元成为法定货币,萨尔瓦多中央银行不再发行本国货币科朗(colón),汇率固定为1美元兑换8.75科朗。尽管允许同时使用“科郎”,但是实际上国内各大银行都被告知保留美元,让本国家的科郎在市面上不再流通。

从国家的角度来说,也只有极少数遭受严重的恶性通货膨胀、巨额超量发钞,造成人民对政府和中央银行完全丧失信心的国家,如委内瑞拉和津巴布韦,才会被逼采用比特币作为社会流通的货币。

还有证据表明,持有大量比特币和其他加密货币的鲸鱼积极操纵价格。在聊天室中以拉高出货、欺骗、洗盘交易、超前交易等形式进行不公平的市场操纵。

比特币不适合作为法定货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