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新闻台今年4月委托YouGov展开的调查显示，希望回到那种待在办公室里朝九晚五的员工从去年的38%减少到今年的24%，六成希望灵活选择到办公室或待在家中工作，17%表示要做到完全的居家办公。其他国家也有相似的现象：彭博社上个月针对1000名美国人进行的调查发现，39%的员工说雇主如果不提供灵活办公的安排，他们就会考虑辞职。在较年轻的千禧一代与Z世代员工中，这个比率高达49%。

虽然说在目前防疫措施下，居家办公依然是默认工作模式，但疫情总有好转的一天，经济活动最终还是得回归正常。在漫长的复苏道路上，是否维持居家办公、该怎么要求人们回公司上班，已成为企业与员工之间不断拉扯对话的问题，甚至上升到了代际价值观差异。

有的人因家中孩子吵闹，选择到公司上班，有的则认为待在家中可以边上班边做饭，感受到生活质量的显著提升。让员工根据自身情况与习惯灵活决定在哪儿工作，其实也是对员工的信任与尊重的表现。在上述彭博社报道中，一名受访者对上司要求员工回到公司上班感到不满，并将老板的行为解读为一种“婴儿潮世代的权力展示”（a boomer power-play），必须亲眼见到员工在他眼皮子底下工作才能安心，明显是急于收紧对下属的控制。在这样的关系中，员工与上司之间已经没有多少信任与尊重可言。

经历疫情之后，人们的工作模式已彻底改变，企业与主管都必须调整心态，将灵活工作安排视为常态。从上述调查结果来看，有没有灵活工作安排，甚至是影响企业竞争力的要素之一。

回与不回公司，左右人们选择的说到底还是因为“人”。若同事上司关系好，独自待在家中工作久了，也会想念与同事一起工作、午休一起用餐的时光，自然形成回办公室工作的推动力。说不想回去的，理由也无非是想要与难搞的上司保持距离，或讨厌开一些浪费时间的会议等等。鼓励员工重返公司上班，企业与上司要思考的除了观念上的差异，还包括职场关系。

员工习惯居家办公之后，要如何鼓励他们回到公司上班？这是许多企业都在烦恼的问题。

对于喜欢居家办公的人而言，能更自由地支配时间是最大的好处。人们不必早起梳妆打扮，不受困于上下班尖峰时间人潮，一天省下的通勤时间多达一两个小时。此外，工作上减少了被拉去开无聊会议，或者完成手上工作却不敢下班的情况，间隙中还能做饭烧菜，更省钱也吃得健康，时间管理变得更有效率。但在一些企业主管看来，员工分散各地不利于集体协作，也难以追踪同事的工作进度，反而影响了整体生产力。

两大阵营对居家办公截然不同的态度，可以从不同世代对工作与人际关系的观念差异找到一些答案。对于长期以来习惯到公司上班的人而言，工作与个人休息时间应有一定的界限划分，而跟同事肩并肩作战的体验，是透过冰冷屏幕沟通无法取代的。但在许多年轻人眼里，他们更重视时间管理上的主动权，而工作上的许多沟通协调都能透过各种科技手段达成，只要可以如期完成工作，其实过程如何沟通、在哪儿工作，都没那么重要。

作者是华文媒体集团受众拓展内容策划组长（中国）limxh@ sph.com.s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