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杰请辞,不是政治台风,我国无须挂出政治风球,但也是新加坡政治从未经历的震荡。
冠病危机证明第四代领导班子办事能力强,但谁能服众,谁来领军,可能不是一件容易决定的事。两周后的内阁改组,也许只能提供一点线索,让人们捕风捉影。
过去两年来被视为第四代总理的副总理兼经济政策统筹部长及财政部长王瑞杰,4月8日毅然向国人交出将印,不再当第四代班子的领军人物,并卸下财政部长一职。有不少人感到震惊,也有人不觉得太过意外,我属于后一群人。
国内国外都在密切注意,新加坡能否继续维持政治稳定。第四代接班团队中谁将接下领军将印的问题,不能拖太久。
新加坡疫后恢复渐入佳境,王瑞杰居功厥伟,2020年的五次抗疫预算案,是新加坡政治上的大手笔。他30年的公共服务,10年的从政生涯,在金融、财政和教育等领域,都留下了印记。他的“每所学校都是好学校”的理念,把新加坡的教育成就提上了新的台阶。李总理在4月8日的记者会上,也对他的表现赞赏有加;按理领导人的接班,就应该依照原定时间表继续下去。
冠病危机证明第四代领导班子办事能力强,谁能服众,谁来领军,可能不是一件容易决定的事……
今天我国疫情已经大大改善,人们正以较乐观的心情迎接经济复苏的到来,国际市场研究机构益普索(Ipsos)4月7日发表的一项针对本区域国家的调查结果显示,随着政府逐步重启更多经济活动和展开疫苗接种计划,44%的新加坡人认为我国现在的经济情况良好,37%认为新加坡未来六个月的经济更加强劲。
建国以来,新加坡还未有过一个过渡性质的总理。当吴作栋在1990年11月从李光耀手中接过棒子时,普遍认为他只是为李显龙“暖席”,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他在总理位子一坐便是14年,让他有充分时间带领新加坡政治成功转型,为国人留下多方面的政治遗产。这些都不是一个“暖席”领导人所能做到的。
全球还未摆脱冠病危机,美国与中国关系持续恶化,是对世界和平的最大冲击,中小国家都面对“选边站”的压力。台湾海峡冲突的风险升高,新加坡也将面对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越南战争、1978年越南入侵柬埔寨战争以来的最大区域外交挑战。外交部长的任务加剧,但最终必须在国际和区域外交论坛上发声,发挥新加坡影响力的重任,仍是落在总理身上。
新加坡对国际身份的自我定位,不会因为自己是小国而妄自菲薄。对我国而言,“小国无外交”不是一种明哲保身的智慧,而是一种自我局限,是一种不利生存发展的障碍。自李光耀开始,新加坡就是国际外交上积极活跃的小国,因为第一代领袖早已明白,新加坡必须在国际上有所作用,它的生存与否才能引起国际的关注。
作者是《联合早报》特约评论员
此外,新加坡工商联合总会和国际信息服务公司益博睿(Experian)在同一天发布的联合调查数据也显示,工商界的情绪开始好转。
2019冠病疫情的暴发演变为全球公共卫生危机,新加坡面对独立以来最险恶的国际环境,未来两三年是决定新加坡今后二三十年发展道路的关键阶段。
他表明请辞跟去年大选他空降东海岸集选区,领军表现欠佳没有关系;而且坊间也曾从另一个角度解读,说若非他的临时换阵,东海岸也许会落入反对党手中。
荣誉国务资政吴作栋在面簿中以“渡河途中不可换马”的典故,回应李总理在人民行动党干部大会上的发言。1864年,美国在南北战争中选举总统,林肯以“渡河中最好不要改骑另一匹马”的比喻争取连任。
李总理的留任已是事实,政治领导没有“半路换马”,最新局势未给新加坡的政治、经济带来冲击,暂时可以叫人放心。
新加坡如果直到今天仍是落后贫穷国家,政治动乱,领导人贪污腐败,新加坡就真的走上“小国无外交”的宿命。
新加坡第二位总理的警惕之言,也许代表着引退的老一代领袖对危机中换班的深切忧虑。吴作栋、贾古玛“不在其位”,可以站在一个高度上纵观大局。
在去年举行的亚太经济合作组织总裁对话会上,李总理通过视讯访问说,即使冠病疫苗明年(即今年)初面世,跨境旅游不可能全面恢复,大部分人口完成疫苗接种,估计也要等到2022年。新加坡领导层换班时间表,可能因此增添变数。
随着王瑞杰的请辞,两三年后接班人选马上又成为热门话题。王之后的总理人选,除了才干、气魄、毅力等等因素之外,年龄也非常关键,这给各路观察家留下不小的猜测空间。
王瑞杰称他目前健康良好,过去一年冠病危机,却让他不断思考自己是否能够胜任总理职位的问题。他此番请辞,也许另有隐情。
该项调查对新加坡人的乐观情绪的解读是,这可能跟政府有效推行疫苗接种工作有关。
去年底,荣誉国务资政吴作栋和前副总理贾古玛几乎同时公开表示,李显龙在险峻疫情下,不应急着交棒,多做两三年再说。
全球接种疫苗的速度缓慢,两三年内经济恢复到疫前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当今年已60岁的王瑞杰说他若在两三年后上位,他的“跑道”不长,意味着他将只是一个“过渡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