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独有偶,曾经担任柯文哲竞选总干事,如今站在反柯阵营的姚立明也持类似观点。姚立明早前曾表示,蓝绿两党派出的代表,最后仍不出丁守中及柯文哲两位人选,“民进党礼让柯文哲的机率还是大一些”,理由就是“让国民党再输一次”。亲绿媒体人陈淞山认为,根本问题还是在于柯文哲会不会参选2020、能否做出政治承诺,这才是民进党中央最在意的政治问题。换句话说,只要柯文哲承诺不参选2020,蔡英文几乎笃定要礼让。
独派对待柯文哲呈两极分化态度,扁联会理事长郭正典称,他们绝不会支持柯文哲;李登辉以柯文哲支持度过半、“民进党没人”为由表达支持;台独运动工作者辜宽敏也认为,民进党内看起来没人可与柯文哲拼台北市长。柯文哲只要获得了“台独教父”的支持,基层“独派”的反对又能有多大影响力?
与之同时,柯文哲遭遇基层的反弹。中正万华区议员候选人吴沛忆说,她每天扫街拜票时,因为柯文哲被骂的时间“一个小时跑不掉”。市议员颜若芳也说,只要与柯文哲出现在同一张照片或者同一个电视画面中,就会有接不完的抗议电话。柯文哲是无党籍,台北市的各党派议员都是在野党,因此有一种归类是以与柯文哲的亲疏远近作为标准,分类为“柯粉”“柯黑”或者中间派。
柯文哲有一套鲨鱼理论来说明自己的策略,意思是说一直被攻击、流血,鲨鱼咬上来怎么办?只好游得比鲨鱼更快,让鲨鱼追着跑。常常讲错话怎么办?就讲更多、更快,一直抛新议题让媒体追着跑。柯文哲治理能力有限,而话题制造力十足,又因为讲话直白而受到选民欢迎,即使是发夹弯(编按:立场完全调头),选民也不像对待其他政客那样高要求。
相对于连任问题不大的郑文灿,林佳龙连任压力很大,因而林、柯合作为主,“正常国家促进会”(简称正国会)不太反柯。尽管如此,新潮流系台北市议员李建昌公开说,如果民进党自行提名,将可能损失12万到15万张议员选票。新潮流尚且向礼让方向调整,遑论其他派系?如果蔡英文要礼让,谁又能挡得了?
由于蔡英文极力将柯文哲挤出2020年总统选战,对可能挑战2024年大位的赖清德、郑文灿、林佳龙来说,柯文哲是明显的对手。蔡英文及其所属的英系对待柯文哲还算是友好,拥赖清德、郑文灿的新潮流则是炮火不减,新潮流甚至与敌对的谢系合流也要反抗柯文哲。
如果礼让,柯文哲成功当选则再任四年,有选民承诺的问题而几乎不可能参选2020,最早也要2024年才能投入大位选战;如果落败,随即丧失政治舞台,更不可能威胁到蔡英文。唯一的危险是高票落选,循陈水扁模式参选总统。但柯文哲没有竞选组织,目前也没有这个迹象。如此看来,蔡英文礼让柯文哲几乎成为必然。
4月12日,港湖区市议员初选结果出炉,在“五进四”的背景下,挺柯的市议员高嘉瑜一枝独秀,而曾任柯文哲竞选办公室主任、如今反柯到底的萧亚谭高调落选。在另一绿营优势选区,最知名的“柯黑”王世坚在议员初选中惊险过关。整体呈现出与柯文哲关系好、民调好;与柯文哲关系不好、民调差的局面。尽管以柯文哲作为民进党议员初选的唯一衡量条件太过粗糙,但至少可以证明柯文哲并不是“票房毒药”。
此种观点的理由还在于,新北市民进党并未征召独派所喜欢的前行政院长游锡堃,基本教义派有不少反弹。台湾立法院第三大党时代力量立委黄国昌,更是扬言可能投入市长选举;如果台北市民进党礼让独派公开厌恶的柯文哲,时代力量立委林昶佐直接加入战局可能性陡增,对于民进党更为不利。
假设民进党提名,三足鼎立的情况下,亲绿市议员林瑞图认为会导致泛蓝选票回笼、对国民党有利;立委姚文智则说,只要坚定台湾价值,“取胜的局势已愈来愈清楚”。蔡英文要柯文哲回答“台湾价值”、两岸政策,但这并非选战的关键点,对于是否礼让也没有作用,不过是决定礼让后做球给柯文哲罢了。
柯文哲上任后砍7亿元新台币(约3100万元)的重阳敬老金,又在其他方面专门编列10亿元的老人预算;上任伊始取消台北自行车前30分钟免费,如今又宣布恢复;之前曾经批评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后来也尽力承办……凡此种种,不仅没有遭受批评,民调反而节节攀升。
深绿教授施正锋和国民党参选人丁守中都认为,民进党是否礼让柯文哲,与2020年大选布局有关。丁守中直白地说,柯文哲不管2018年市长选举输赢,都会参选2020年总统选举。施正锋更是质疑,台北市长选举民进党不推自己人参选,就是蔡英文私相授受,为了自己2020连任顺利。对于蔡英文而言,如果不礼让柯文哲,柯文哲势必参选2020年“总统”,从而威胁自己连任。
在洪耀福被拔除选对会共同召集人身份后,接任总统府秘书长的陈菊的意见就非常重要了。她在2月底曾表态“不会相信柯文哲”,过往与柯有不少互杠往事,加之志在台北市长的立委姚文智不断向陈菊示好,外界有分析认为陈菊将会主导民进党自提候选人。
(作者是中国大陆涉台媒体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