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日本具有重视教育的传统,在把教育与国家命运联系的同时,对教育的制度和内容不断改进,通过提供更加普遍、更加平等、质量更高的教育,为人才的生长提供良好的环境和养料。
今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由日本分子细胞生物学家大隅良典独揽。算上本次获奖的大隅良典教授,日本已经有25人获得诺贝尔奖(其中二人在获奖时取得美国国籍),且自然科学领域的获奖人数高达22名(物理学奖11名,化学奖七名,生理学或医学奖四名)。以自然科学领域的获奖情况来看,日本排名世界第五,位居美、德、英、法之后。若仅看本世纪的成绩,日本在自然科学领域的获奖人数达17位,仅次于美国,排名世界第二。值得一提的是,大部分日本诺奖得主的研究工作,都是在日本本土完成的。
但同时也要看到,日本教育在这些症状的表现上,相对而言不算严重。实际上,日本早在二战之前,就受到西方教育运动的影响,加上活跃的民间社会,给予教育大量的实验空间,日本的教育实践,便是倾向于同现实生活保持密切联系的。战后,日本把教育提升到复兴国家的唯一战略的高度,对教育的探索更是积极深入,吸收了大量先进的教育理论与经验。因此,尽管从幼儿园开始的日本各级学校,仍然会强调集体意识,但由于几方面的共同作用——传授知识与增加生活经验同步得到更多强调(而非片面强调单向的知识传授),学校和教师有较大自由,因地制宜设计课程,各种校外机构和企业也积极参与教育活动——学生获取知识的途径大大扩展并更加灵活,极大激发了他们的学习热情。
作者是隆道研究院研究员
此后,日本义务教育的年限不断增加,女性的受教育机会也大幅增加,且高等教育(特别是综合研究型高等教育)得到极大程度的普及。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公布的数据,早在本世纪初,日本的初级和中级教育入学率就达到或接近100%,全球排名数一数二。根据日本文部科学省公布的数据,截止2014年,日本拥有综合类大学和研究生院共计781所(国立86所,公立92所,私立603所),而包括综合类大学和职业大学在内的高等教育入学率也超过六成(62.4%)。教育使得国民的人力资源储藏相当深厚。
当然,同许多东亚国家类似,日本教育也有灌输和应试倾向。对此,2014年度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中村修二在去年1月举办的记者会上,就提出了严厉批评,指出日本和整个东亚教育体系的主要弊病,包括过度强调服从权威、偏重对旧知识的复习而轻视对新知识的探索、压抑个性与不同,导致平均主义等。
诺贝尔科学奖并非评判科研发展水平的唯一标准,但它却是全球科学界公认的最高荣誉。作为一个只有1.27亿人口(还面临严重老龄化问题)、自然资源贫乏、在20世纪90年代经济泡沫破灭后,经济几乎停滞不前的海岛国家,日本为何能在这份奖单上,留下如此耀眼的印记?背后的原因值得深思。笔者认为在文化之外,教育和科研体制是日本产生大量诺奖的直接原因。
日本对教育的重视自古有之。公元5世纪日本派“遣唐使”去中国唐朝学习引进制度和文化的同时,培养吏使的官办教育体系一并被引进。后来进入幕府时代,民营学校也逐步出现,以学习儒家经典为主,兼有教授武士修养技艺和日本传统神道。至17世纪中期,教育体系中开始加入“兰学”(主要通过当时唯一的通商国家荷兰引入,由此得名),即西方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总称。19世纪60至80年代推进的明治维新,将日本全面带入现代工业社会的同时,也给教育系统带来了实质性改变,分散了国家对教育的控制权。当时颁布的《教育基本法》规定了教育的基本目标——培养能尊重个人尊严及追求真理与和平的国民,以促进世界和平及人类福祉。这一教育宪章还承诺学术自由、机会均等和男女同校。
除此,早在1987年日本内阁就确立了“终身学习”的理念,并在2006年修订《教育基本法》时补充进去。于是,日本政府在鼓励所有年龄层的国民,通过学习提升自我价值的同时,积极创造条件,提供设施来帮助国民实现这一理念,其中就包括“生涯学习中心”的建设。这类中心是日本特有的综合性文化教育设施,除了举办讲座、培训人员等如同公民馆、图书馆、博物馆等相似的功能之外,还提供本地各类教育机构的信息及相关咨询,也参与研究设计课程、评估教育学习成果,并针对各种学习机会,建立和促进机构之间的合作,成为地方居民能随时随地有效学习的网络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