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沙迪近日最为成功的青年政策,当属成功说服国会修改青年组织及青年发展法令,把青年的定义进一步降至30岁或以下。这当中仍有过渡性安排,让现有的超龄青年领袖得以做完本届任期。这项修改将促使马国的青年运动进一步年轻化,让刚踏出社会工作与活动的年轻声音可以更响亮地发出来,成为马国社会与政治对话的重要部分。马国各政党尤其不能忽视这个潜在的选民群体,因为30岁以下者占了国民的近三分之二。

直到几年前,马国当局才修改有关青年定义的法规,把青年的年龄规范为不超过40岁。但为了安抚一些明显超龄又已在政治或社会经济上建立一定程度地位的“青年”领袖,在实际上执行这些相关青年法规时有所“放松”,青年团体(包括政党的青年团)的最高层领袖只要在就任时不超过45岁,就可以做完整个任期。虽然只是略为规范青年的年龄限制,但还是为马国的青年运动带来更为清新的气象,许多20多岁到30岁的青年领袖纷纷上位,让马国尤其是在政治上有许多崭新的声音。

马国两个主要反对党巫统与伊斯兰党对降低投票年龄议案的初步基本态度是反对的,他们认为这会给他们带来更为不利的政治影响。然而,降低投票年龄须要国会三分之二多数修改宪法,只有简单多数的希盟如果要通过此项议案,还需要反对党的支持。希盟派去负责说服反对党的领袖,正是赛沙迪,这让他近来的曝光率颇为频密。不过,在本文截稿前,赛沙迪在国会收回有关修改宪法以降低最低投票年龄的议案,也许最终还是无法说服一众反对党议员,不想重蹈之前希盟政府未能成功修改宪法恢复沙巴砂拉越地位的覆辙,让希盟政府极为不光彩。(编按:马国政府昨午接纳反对党建议,预料宪法修正案将重新提呈国会。)

针对让选民自18岁起自动享有投票权一事,反对党也无须杞人忧天。虽然目前年轻选民多为希盟支持者,但伊斯兰党长期以来就有在乡区与城市贫困区有组织、大规模、以小组方式进行潜移默化的宗教极端化“洗脑”举措,对象从幼童到年长者一网打尽,长远来说,越来越多被“洗脑”的年轻选民,反而会更倾向支持伊斯兰党,连带支持与伊斯兰党实质上结盟的巫统。因此,把投票年龄降低,对马国政治发展来说,其实是一把双刃剑。

不过,马国近日有关青年或年轻化的最重要政策倡议,当属希盟政府决定提出国会议案,把选民(以及有资格竞选议席)的最低年龄从21岁降为18岁,而且还取消选民须预先登记的传统规定,让年龄达到18岁的公民自动成为选民。这会为马国增加近700万的选民(其中18岁至21岁者以及向来没有主动登记为选民者约各有300多万人)。希盟政府提出这项议案的政治动机,当然是认为希盟在年轻选民中占有相对优势,而上一届大选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即年轻人会更倾向支持希盟,所以希盟的如意算盘是,这新增的数百万选民里,大多数的政治立场会支持他们。

马国首相马哈迪几年前离开当时执政的国阵以及其主干政党巫统后,成立了新政党土著团结党,并並与其他几个当时的反对党共组希望联盟,来延续其政治斗争。就如马国其他朝野政党般,土团党也有青年团作为其政治斗争的臂膀之一。马国政党其他的典型臂膀还有妇女组、女青团等。而九十高龄的马哈迪挑选领导土团青的,也不是相对“万年”、经验丰富的青年领袖,而是刚大学毕业不久、之前因为辩才机锋而崭露头角的真正年轻人赛沙迪。当时赛沙迪不过二十出头,之后跟随马哈迪上山下乡参加竞选活动。希盟在上届大选胜出上台组织政府后,马哈迪也果敢地委任赛沙迪出任青年及体育部长,让后者一跃成为举世最年轻的部长之一。

10多年前我30岁出头时,曾受邀代表一个青年团体出席马来西亚青年理事会的年会系列活动。其中有一场集思会,让代表们分组讨论马国未来。我还记得,我那个小组的“组长”代表另一个青年组织,但从他的外表言行看起来,俨然是其他组员的父辈的年龄。他极为“专业”地引导我们小组的讨论,应是参与过多场类似的活动。后来才知道,那人当时已60多岁,搞了30多年的青年运动,算是一名“老神在在”的“青年”领袖。

赛沙迪近日最为成功的青年政策,当属成功说服国会修改青年组织及青年发展法令,把青年的定义进一步降至30岁或以下。这当中仍有过渡性安排,让现有的超龄青年领袖得以做完本届任期。这项修改将促使马国的青年运动进一步年轻化,让刚踏出社会工作与活动的年轻声音可以更响亮地发出来,成为马国社会与政治对话的重要部分。

(作者是新加坡国际事务学会(SIIA)高级研究学者)

马国与许多其他发展中国家相似,因为青年被视为国家发展的重要动力,所以政府颇为关注青年运动的发展,在联邦与州的层次皆有主管青年事务的部门。但自建国以来的很长一段时期,马国对青年的定义没有年龄上的限制。许多青年运动(包括社会经济型与政治型的)活跃分子,从10多岁开始参与青年运动,有者一步一步往上爬,有者一飞冲天很快就坐上领导位子。不论他们在青年运动里的迁升速度快慢,共同的特点就是其中好一部分没有从青年运动“毕业”到更为主流的社会或政治运动,而是如上述的“万年”青年领袖般继续霸着领导位子而不肯退下来,使得相关青年组织里,许多更为“年轻”的青年无从上位当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