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当晚,赵长鹏要赶搭飞机,无法受访。不过,从他重获自由后,马不停蹄10月在迪拜、11月在巴林亮相来看,中东是其主战场。
譬如,特朗普首任美国总统期间推动历史性《亚伯拉罕协议》(Abraham Accords),促成以色列与部分海湾国家关系正常化,但在什叶派(Shia)穆斯林占多数的巴林,协议是多数民众的“心头刺”。
然而,它们是传统燃油车,与以电动汽车为表率的中国新制造趋势无关。
从北京抵步的星航资本(Rockets Capital)联合创始人及管理合伙人袁兵向笔者透露,星航资本已在海湾中东活动三年,但中国投资者对这个地区的整体了解仍有限。
袁兵指出,尽管海湾中东国家意识到石油资源有限,但中国电动汽车产业短期难在中东普及。当地供应链和高技术劳动力也未成熟,制造业未大规模起飞。星航资本投资组合内公司,仍集中在东南亚和东欧。
这出于两方面考量:融资方面,相对欧美,海湾中东对中国态度更开放。此外,中美博弈中,该区与东南亚类似,地缘政治环境较中立,受美国主导关税政策影响较少,为中国企业提供一线机会。通过在中东设厂,中国企业可将产品销往欧美。
巴林工商部长阿卜杜拉·阿德尔·法赫罗(Abdulla bin Adel Fakhro)受访时说,巴林视新加坡为全球最接近自己的国家,秉持着开放政策,重视外商直接投资(FDI)。
去年11月,他承认违反美国反洗钱法,以43亿美元与美国司法部达成和解,辞去币安首席执行官职务,并支付5000万美元个人罚款。
譬如,黄浦集团(Whampoa Group)在巴林成立了一家完全数码化的银行——新加坡海湾银行(Singapore Gulf Bank)。
新加坡重点发展的领域,如金融服务和物流等,正是巴林关注焦点。就像新加坡是通往亚太的门户,巴林视自己为通往海合会的门户。他认为,数码金融服务是两国最大潜在合作领域。
上星期五(11月8日)刚落幕的新加坡金融科技节上,巴林EDB宣布,自一年前在新加坡设立东南亚首个办事处以来,吸引来自新加坡的超1亿美元(约1亿3500万新元)投资承诺。
无独有偶,笔者这次也巧遇加密货币圈大佬——9月底刚在美国出狱、全球最大加密货币交易所币安(Binance)创办人赵长鹏。
与此同时,除了巴林,海合会近期都在“孔雀开屏”。9月份,《联合早报》受沙特邀请,前往利雅得参加全球人工智能峰会;10月份,《海峡时报》受阿联酋迪拜邀请前往当地,后者被誉为“吃了激素的新加坡”。
当然,新巴经贸规模很小,去年商品贸易仅约5亿元。反观作为巴林最大贸易伙伴之一的中国,非石油贸易额去年约22亿美元。
据袁兵观察,中国基金近年在中东融资面临挑战,中国投资人在当地露面概率递减,但他本身希望继续保持对中东的关注,以出现在当地“雷达”上。
随着特朗普胜选,全球市场对“特朗普2.0”和“红色横扫”(Red Sweep,即美国共和党全面执政)迅速反应,比特币破9万3000美元,赵长鹏个人财富劲涨至626亿美元,位列全球超级富豪第25位。
为吸引外资并推动经济多元化,巴林在2000年成立新机构EDB,英文名与新加坡经济发展局如出一辙。
在海湾中东地区,巴林常被誉为“中东的新加坡”。通过借鉴我国发展之道,吸引新加坡外资,聘请“新加坡智慧”,巴林期望追赶新加坡。周旋于中美博弈之中,巴林等海湾国家立场与东南亚相近,为中国企业提供一线机会。近期,全球最大加密货币交易所币安创办人赵长鹏频频在当地高调亮相。然而,加沙冲突持续恶化,为当地带来极大不稳定因素。在接下来的“特朗普2.0”时期,海湾国家会如何维持独特战略地位,继续推进“新加坡式”愿景?
这个小岛国便是巴林。在海湾中东地区,它以“超量级选手”(punch above one’s weight)闻名,常被誉为“中东的新加坡”。
经多年改革,石油气行业如今仅占巴林国内生产总值(GDP)约18%,远低于海湾阿拉伯国家合作委员会(Gulf Cooperation Council,简称海合会)其他五国,包括科威特和卡塔尔(约50%)、沙特阿拉伯(约40%)、阿曼(约35%)、阿联酋(约30%)。
接下来,“特朗普2.0”的影响尚不明朗。可肯定的是,要维持独特战略地位,继续推进“新加坡式”愿景,巴林等海湾国家只能平衡内部政治与经济之间的拉扯、巧妙应对外部挑战。
巴林也有EDB 协助降低对石油气依赖
这样的策略或已见效。新加坡工商联合总会(SBF)星期四(11月14日)发布最新全国商业调查显示,更多新加坡商家进军中东。在阿联酋和沙特有业务的商家占比,双双提高三个百分点至17%和9%。
在碧蓝的波斯湾西岸,有一个小岛国,面积与新加坡相仿,被大国环绕,人口为新加坡的四分之一。
女性社会地位也是两地相似之处。与其他中东国家不同,巴林的25人内阁中,有五名女部长。
这也不奇怪。海合会是名副其实的“世界油库”,油气供应充足且便宜。此外,中东充电桩网络和相关基础设施不完善。再者,中东夏季温度高达50摄氏度,电池在极端高温下易老化,电动汽车续航能力有隐患。
这并非巧合。海湾航空集团总裁吴茂松,就是星空联盟(Star Alliance)前总裁,来自新加坡。去年1月上任以来,他全权负责海湾航空、巴林机场、航空燃油公司和航空学院。乘务员高级经理也由前新航“老兵”担任。
延伸阅读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海湾中东前景一片大好,私下讨论中不难发现,加沙冲突持续恶化,是牵动当地人神经的巨大不稳定因素。
上周,在特朗普当选美国候任总统之前,笔者应巴林经济发展委员会(Bahrain EDB)的邀请,前往首都麦纳麦参加“海湾门户投资论坛”,近距离观察这个岛国与海湾中东地区。
据他观察,目前在中东活跃的中国企业集中在贸易、金融服务、Web3.0和加密货币领域。若以落地项目为主导,沙特是中东核心市场,具较强投资潜力,以迪拜为主的阿联酋则更像门户市场。
巴林媒体人士告诉笔者,当地最畅销汽车均来自中国,包括长城汽车旗下SUV品牌哈弗(Haval)和奇瑞汽车旗下捷途(Jetour),主打性价比高。
星航资本由小鹏汽车作为基石出资人发起设立,是一家专注智能电动汽车产业链、清洁能源和前沿科技等领域的中国私募股权投资机构。
阿卜杜拉指出,尽管两国发展阶段不同,巴林期望追赶新加坡。目前,新加坡GDP为巴林的约11倍。
不止一人告诉笔者,海湾地区频频展示,实为对中东严峻局势的反向叙事,旨在向外界弘扬稳定发展的积极形象。
旅游业也是巴林发展重点。一位美籍华裔企业创始人向笔者提到,这次搭乘海湾航空(Gulf Air),感受到一丝新加坡航空(SIA)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