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积光(左二)获选托斯卡纳“特权大使”,与他握手的是托斯卡纳大区主席贾尼(Eugenio Giani)。

陈积光从小就喜欢尝试不同的事物,他早年当过警官,之后做过旅行社经纪、卖乌打、开咖啡店卖菜饭、和朋友合资开餐馆、经营精品酒店,也办过铝加工厂、零售柴油给巴士和德士、在湿巴刹和小贩中心帮人清洗沟渠和地板、到牛车水开摊卖饮料等。

不论在哪个市场,伙伴都是最重要的,“没有好的伙伴,再好的项目也搞不定”。这也是陈积光成功开拓12个海外市场的原因,而这12个市场经济环境、发达程度和文化各异。

豪支付也买下Diners Club在印度尼西亚的特许经营权,他认为在这庞大市场,发行卡还有很大增长空间。

河北高碑店中新健康城。(受访者提供)

这几个月,金边机场越来越繁忙,并在建设新机场,容纳更大的航班,新政府上台后也保持稳定,而且金边吸引到的不少是中高档游客,因此陈积光看好酒店开业后的生意。

豪利接下来正努力推动海外项目的完成。截至3月底的投资者汇报资料显示,公司海外项目卖出86%。

2019年1月,政府宣布跨岛线第一阶段将兴建的12个地铁站,当中包括距离豪利的Affinity at Serangoon不到400米的实龙岗北地铁站。公司马上打广告宣传项目的地点优势,这个项目随后在2月晋升为私宅销量榜冠军。

此外,陈积光被意大利托斯卡纳(Tuscany)的丘陵景观和悠久历史深深吸引,10多年前在当地投资了两个酒庄帝伽龙(Sticciano)和丰帝(Fonti),打造成度假村,生产有机红酒。去年11月,他获得当地政府投选为“特权大使”,表扬他为当地文化和旅游做出的贡献。

“没有好伙伴 项目再好也搞不定”

针对目前的售价,陈积光说,最受欢迎的私宅平均价位是200万元,现在只能买两房式,好比当初推出的鞋盒公寓。他笑说:“但那时我的单位不到100万元就可以买到。”

他透露,自己当初投资时,新加坡一些投资者也跟着投资,“我感觉我有责任要给他们一个说法”。

海外项目进展迅速 吉隆坡伦敦市场表现亮眼

不料,2018年7月政府宣布新一轮的房地产降温措施,调高额外买方印花税(ABSD),发展商在取得地皮的五年内若不售完所有单位,要付ABSD。

陈积光投资的帝伽龙酒庄。(受访者提供)

在爱尔兰,集团在当地最繁忙的火车站康诺利站发展一个综合项目,包括住宅单元、办公楼和一家酒店。这是集团在爱尔兰的第二个项目。陈积光预计到2026年至2027年推出该项目,届时市场会回升。因为欧盟规定,2030年前所有大公司和政府部门要搬入绿色建筑。

陈积光透露,这家公司的创办人是他早年在牛车水卖饮料时结识的朋友关樾基,当年关樾基还在念书,假期时帮忙陈积光运送冰块。

10多年前陈积光看好互联网发展,投资6000万美元(8000万新元)于一家澳州挂牌卫星公司NewSat。但这家公司2014年陷入财务危机,随后破产被接管。作为最大股东的陈积光自掏腰包数百万元帮助公司打官司,控告提供融资的五家银行违反协议撤走关键资金,导致公司无法经营并损失高额合约。

位于罗敏申路的豪利大厦办公室里,挂了一幅公牛的油画,柜子里也摆放了不少公牛的摆设。

陈积光育有三个孩子,次子陈威宏(32岁)随他从商,目前在豪利任执行董事,也是豪支付的副主席。

回忆起那段艰难时光,58岁的陈积光深吸一口气说:“如果没有能力应对一波又一波的压力,恐怕会自寻短见。”

多元创业 从草根奋斗到全球投资

金成兴控股的创办人朱峙安更是陈积光的第一个贵人。创业初期,陈积光通过朱峙安的介绍,承接了一个分包小工程,完工后却一直被拖欠10万元的尾数。无计可施之际只好向朱峙安诉苦,朱峙安二话不说就拿出5万元让他周转,豪利才得以渡过难关。

相比之下,冠病大流行影响却更持久。全球金融危机期间还能出外洽谈跑业务,疫情间只能用视频开会沟通,银行员工也面对巨大压力,隔三差五来询问公司的现金流如何、项目卖了多少。

陈积光投资的威尼斯酒店,前身是威尼斯警察局。(受访者提供)

集团在新加坡的12个项目已全数卖出。

陈积光出生在贫困之家,父亲来自中国宁波,是一名常年以海为家的船员;母亲来自绍兴,是家庭主妇,养育五名儿女,还代人照顾三名小孩补贴家用,把已经够拥挤的三房式组屋当日间托儿所。

乐观应对运动解压 相信没有事情解决不了

他认为,这对买家带来很大压力,买了房子可能就无法负担车子。

陈积光还投资一家医疗产品公司Angeion Medical,为六个市场提供涂层心脏支架,接下来公司有计划在新加坡生产一种可溶于体内的涂层胶原蛋白心脏支架,并计划在纳斯达克交易所上市。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时,陈积光曾买下四幅地,却遇到雷曼兄弟突然倒闭,业务伙伴纷纷打退堂鼓。“我和自己说不要放弃,找银行贷款,交了计划书后,九个月内市场慢慢恢复,项目也卖完了。”

这家酒店的宴会厅可容纳900人到1000人,在当地是最大的。

陈积光说:“三年时间,我证明给银行看,我大刀阔斧做到了。现在他们对我和公司有信心。”

陈积光曾是新加坡的“土地储备大王”,一场突如其来的冠病疫情,加上10多年未见的高利率,让他手上的土地储备从筹码变成负担。时隔四年,疫情已被很多人抛在脑后,他创办的豪利控股即将从危机中浴火重生,调整策略重新出击。陈积光接受《联合早报》专访,谈近几年如何在逆风中行舟转舵,以及扩大个人投资版图。

“虽然现在新加坡的付款业竞争非常激烈,未来全球的支付都会是无现金。”

根据集团2023财年的年报,截至去年6月30日,集团的债务减少了6亿3730万元,净杠杆比率较2022年6月30日的1.99倍大幅降至1.62倍。截至去年底,净债务进一步减少到13亿元,净杠杆比率跌至1.44倍。

他也投资前称米支付(MC Payment)的豪支付(OxPay Financial),在与前董事会的角逐中获得股东投票支持,担任公司董事。

“我很清楚要怎么做,卖出非核心资产,尽快推动房子销售,不要太计较价格,有买家就好。就算有亏,保住生机,将来都可以再发展。”

陈积光(中)与团队在柬埔寨金边香格里拉酒店大堂合影。(受访者提供)
陈积光正在筹备推出个人名义投资发展的澳州黄金海岸豪宅项目。(受访者提供)
陈积光的办公室里,挂了一幅显眼的公牛油画。(郑一鸣摄)

在新加坡,陈积光和上市公司贤能集团(LHN Group)合作投资共享住宿空间。他看好另类居住体验市场,并且和贤能集团主席林隆田结识多年。

问起他对公牛的热爱,他说母亲属牛,像牛一样辛劳工作,抚养孩子。

记者约13年前采访陈积光时,他正从“鞋盒发展商”(shoebox developer)转型成为“休闲生活方式工业地产发展商”。不久后,他看准楼市将触底回升,拿下多个集体出售项目,拥有11幅地段,可建造约3900个私宅单位,一度是新加坡的“土地储备大王”。

陈积光正在筹备推出个人名义投资发展的澳州黄金海岸豪宅项目。(受访者提供)

虽说这不是豪利控股(Oxley Holdings)执行主席兼总裁陈积光从商以来头次遇到危机,却是考验最大的一次。

陈积光在英国和爱尔兰的伙伴是知名开发商巴利摩(Ballymore),创办人穆尔兰 (Sean Mulryan)是爱尔兰人。两人除了共同开发伦敦皇家码头(Royal Wharf)项目,还一起养赛马,曾计划参与赛马比赛。

豪利位于柬埔寨金边的项目,包括一间香格里拉酒店。(受访者提供)

在访问中,陈积光常常说到“讲义气”和“负责任”。

集团在伦敦的第二个项目Riverscape的700多个单位已卖出400多个。陈积光说,目前伦敦建筑费高昂,利率居高不下,“没人敢建房子”,导致整个市场缺乏可负担的房子,因此他看好项目能继续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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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困在有限的空间里,银行不断给你压力,一直想要如何把单位卖掉,会让人陷入忧郁。”

偿还债务为的不仅仅改善公司财务,陈积光说:“从小到大,我最看重责任心,我们向市场借钱,就要尽最大努力还清。”

银行对发展商有阶段目标的要求,如果没在一定时期内卖出一定数量单位,银行就要追回融资。即便疫情暴发后新加坡房价不断上涨,陈积光仍然坚持原价出售。

目前,陈积光正准备今年7月赎回一批1亿3300万元的债券,届时杠杆率进一步降低,之后可以放手去发展下一阶段。不过,他坦言:“这场危机让我学到,非常自信的时候,也要考虑可能发生的糟糕事情。我现在学会保守一点。”

那他当时是如何顶住这股巨大压力?“我是个乐观的人,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有压力时候我去运动,从不把业务上的问题带回家。睡不着的时候,到天台坐坐,听音乐,想着下一步要怎样做。”

陈积光和开发商巴利摩共同开发的伦敦皇家码头。(受访者提供)

豪利一向来发展鞋盒公寓、工业和综合项目,陈积光的梦想是要打造超高档住宅。他多年前以个人名义在澳大利亚黄金海岸投资一个码头,可停泊37艘小游艇,近两年他发现这地区吸引了更多富豪。

虽然中国房地产市场陷入低潮,这个项目照常进行,第一期卖出了八成单位,第二期卖出近两成,今年的农历新年以及五一黄金周都取得良好的销售。

陈积光说,母亲教会了他很多做人道理,要待人真诚,做事诚实。因此陈积光也教导自己的孩子诚心诚意做事。

如今,他再次走出舒适圈,以个人名义进军多个新领域。

身为上市公司主席,还涉足那么多领域,他是如何做到的?陈积光说,靠的是优秀的团队。

曾有一名银行家告诉陈积光,没有一家公司可以在危机期间还5亿元的债券。

陈积光分享道,柬埔寨人热衷庆祝摆酒宴,结婚、生日、纪念日都要热闹庆祝。因为酒店宴会厅不够大,婚宴可以摆三五天,甚至七天,一些天是亲戚酒宴,另几天宴请朋友。因此,大型宴会厅会受到欢迎。

陈积光很感激公司管理层和员工积极推动销售的努力,以及合资伙伴对他的支持,才让他渡过这一难关。

后来冠病疫情暴发,导致发展项目无法按期进行,项目推销活动受阻,建材成本节节攀高,利率更是快速攀升到10多年未见水平。

他善于看准时机展开各种销售手段。例如2018年7月,他赶在降温措施生效前,漏夜推出Riverfront Residences,项目当月卖出628个单位,成为月份最畅销私宅项目。

集团在马来西亚吉隆坡的综合发展项目Oxley Towers,预计今明两年逐步获得临时入伙证(TOP)。其中一栋甲级办公楼和四个相连零售单位去年10月脱售给马来西亚安联银行(Alliance Bank) ,商场也已卖出,住宅单位已卖过半。

豪利一共发行约16亿元债券,2019年以来已经偿还14亿元。

陈积光于2013年中到柬埔寨暹粒参与慈善工作,分发书本衣服,并在当地建设道路,以便学生步行上学,刚好认识柬埔寨房地产巨头Worldbridge集团主席礼德谢(Oknha Rithy Sear),后者邀请他前往金边考察,两人从此合作十多年。

许多人不解陈积光为何要让豪支付作为上市公司,被整个市场审查。他向记者解释:“但我坚持我们是(新加坡)唯一上市的付款公司,这个市场审查是好事。”

他在新加坡的好伙伴是金成兴控股(KSH Holdings)、联明集团(Lian Beng)和喜敦控股(Heeton Holdings)。除了在新加坡合作开发项目,他们也在中国河北省高碑店打造中新健康城。

经意大利朋友介绍,他在威尼斯投资两家酒店,一家是圣马可广场(Piazza San Marco)附近的Santa Maria Formosa,另一家酒店前身是威尼斯警察局,现正在翻新。陈积光说,这是当地政府颁发的最后两张酒店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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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的项目也将陆续完成,包括柬埔寨的第一家香格里拉酒店,当时香格里拉酒店集团主席更是亲自前往查看和选材。

两年多前豪利在澳洲投资的建筑和发展公司Pindan集团接受破产管理,虽说可法庭打官司,但陈积光决定把在澳州赚到的钱,用来支付公司员工和供应商被拖欠的数千万元款项,并最终收购了这家公司所有股权。这之后,豪利在澳州当地打响了名气,当地人认为新加坡公司负责任。

他接下来计划找适当的机会,等待投标价格合理化,考虑在新加坡投标地段,“我最熟悉的市场是新加坡”。不过,由于目前建筑费昂贵,发展商利润越来越薄,延迟销售的话更难赚钱。

于是他申请发展海景豪宅,共10个单位,投资1亿1000万澳元(约9900万新元),现正筹备销售活动。一栋联排别墅售价预计可超过2500万澳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