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威尔坦承,激进加息会为企业与家庭带来一些痛苦。但他强调,该局目前的首要任务是维持价格稳定。
联储局在今年6月开始缩表,并宣布从9月开始,每个月削减600亿美元的国债以及350亿美元的房屋抵押债务,从市场抽回流动性。联储局的加息以及缩表对实体经济的冲击,可能在明年逐步显现。过去的经验显示,加息推高企业的借贷成本,促使它们缩小营业规模与开支,导致劳工市场萎缩。此外,营业成本的增加,将转嫁给消费者。
以房贷而言,若利率继续走高,借贷人提早锁定固定利率配套,可减缓利率上升的冲击。但如果在利率见顶的时候锁定固定利率配套,借贷人的利息开支就会比浮动利率来得高。
联储局估算美通胀率 2025年才能压至2%目标
鲍威尔所说的“工作”,是要把通胀率压低至2%。根据该局估算,美国的通胀率要在2025年才能达到这个目标。另一方面,联储局自2020年3月(冠病暴发)至2022年3月(加息周期开始)期间,购买总额高达4万6000亿美元的国债与房屋抵押债券,向市场注入巨额的流动性。这使它的资产达到近9万亿美元的高峰,也是导致通胀高涨的原因之一。
有分析师因此认为,鲍威尔在明年可能又会来一个急转弯(Powell pivot),停止加息或甚至削减利率,以刺激经济增长。
联储局主席鲍威尔强调,该局是根据经济数据如通胀、劳工市场与经济增长来决定加息的幅度与速度。身为中央银行,它的两大使命是保持价格稳定与充分就业。
联储局在9月发布的报告预测,终端利率的中位数在今年底达到4.4%,明年将达4.6%。两个星期前(11月2日),鲍威尔在记者会上指出,终端利率水平将高于此前预期,历史强烈警示不要过早放松政策。他说:“我们将保持政策方针,直到工作完成。”
今年3月以来,美国联邦储备局六次加息,基准利率总共上涨375个基点(或3.75个百分点),达到14年来的最高水平。在最近的四次加息,每一次的利率调高75个基点之多。
上星期四(11月10日),美国劳工统计局发布的10月份总体通胀率终于跌破八,达7.7%,低于市场的预测。在数据公布后,市场憧憬美国的通胀率即将见顶,美联储的加息步伐即将放缓,推动了全球股市强力反弹。在利率上涨周期受惠的美元汇率与债券收益率,也同步回调。 通胀与利率是否见顶,众说纷纭。有分析师指出,上个星期市场对“虚假的黎明”,作出“过度的反应”。但也有分析师认为,联储局激进加息已经使经济出现衰退的苗头,它不可能坐视不理,把经济搞死。另有一些分析师甚至认为,联储局可能在明年底或后年初开始减息。
联储局此次激进加息,主要是抑制高涨的通货膨胀。今年1月,美国总体通胀率达7.5%。到了6月份,它上升至9.1%,创下40年来的最高水平。从7月至9月,总体通胀率都超过8%。居高不下的通胀促使利率攀升,加剧市场的焦虑。
科技巨头及银行裁员潮 是经济滞涨不祥预兆
同样的,对利率敏感的企业如房地产投资信托,大多通过锁定利率或对冲,减缓利率上涨的冲击。然而,锁定利率与对冲都必须支付一定的开支。它们面对房贷借贷人相同的抉择。
不论通胀或利率是否已经见顶,此次加息周期的速度与幅度快而大,对于过去10多年来享有低利率的企业与借贷人而言,是个痛苦的调适过程。有些企业或借贷人恐怕会因此而不支倒地。
与上一轮的加息周期比较,这一轮的加息速度与幅度堪称激进。在2015年底至2018年的利率上涨周期内,美联储加息九次,每次只是25个基点,在三年多内只累积上涨225个基点。
利率走势的不确定性,使企业与个人在财务规划上,面对困难的抉择。最近,本地银行竞相调高利率,吸引存款。政府推出的国库券(T- bills)以及储蓄债券(SSB)的债息率也节节攀升。一些在较早前投入银行定期存款或是投资于国库券与储蓄债券者,比后来者少赚点利息,感叹不已。相对来说,这是愉快的问题,毕竟利率提高对存款者有利,差别只是少赚或多赚而已。但借贷人或企业对利率走势的判断错误,将蒙受亏损。
全球主要央行同步加息以及推行紧缩政策,加剧全球经济在明年陷入衰退或甚至滞涨(经济衰退与通胀并存)的风险。最近,美国科技巨头以及银行纷纷裁员,可说是不祥的预兆。
总体上,企业的借贷成本开始提高。例如,ESR乐高房地产投资信托(ESR-Logos REIT)在2017年发行的1亿5000万元永久债券,债率息是4.6%。它在今年11月3日第一个可赎回日决定不赎回债券,债息率提高至6.632%,增加了200多个基点。在利率走势不确定的情况下,一些上市公司以更高的债息率,延长债券的期限。但也有资金较充裕的公司,提早赎回债券。
利率上涨滞后效应 或在明年全面显现
传慎控股(Tuan Sing)最近向债券持有人献议,提早赎回2024年到期的债券。它指出,由于经济前景不明朗,加上建筑与融资成本上升,公司决定推迟一些发展项目,提早赎回债券是为了更好地管理融资成本。
企业借贷成本提高 一些公司提早赎回债券
联储局根据数据(data dependent)决定加息步伐,常被批评为反应过慢。去年上半年,鲍威尔坚持通胀只是暂时的现象,因此继续维持宽松货币政策以保就业。然而,通胀急速上升,导致联储局急转弯,启动了新一轮的加息周期,并缩小资产负债表(缩表),推行紧缩的货币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