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的自贸协定政策是由前总理吴作栋和前贸易部长杨荣文构思和实行的。他们为何这么做？他们是为了扩大新加坡的经济空间。我们的战略是把我们的小经济体与其他大国的经济连接起来。这样，新加坡与全球供应链的联系将更加紧密，我们的出口商也将享有更低的关税或非关税壁垒。为配合科技的发展，我们正在把自贸协定扩展到数码领域。

管理全球贸易的国际机构是世界贸易组织。它有一套管理国家间货物与服务贸易的法律和规则。在发生贸易纠纷时，世贸组织有一套具有约束力的纠纷解决机制。拥护世贸组织对新加坡是至关重要的。我们坚决支持世贸组织所体现的透明、非歧视、基于规则的多边贸易体制。新加坡没有也永远不会做出任何损害世贸组织信誉和效力的事情。相反，新加坡坚决支持加强世贸组织效力和实质作用的努力。

世贸组织有164个成员国，并以协商一致方式运作。这两个事实解释了为什么世贸组织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达成协议。为此，一些世贸组织成员认为，志同道合的国家有必要签署双边和区域贸易协定，以补充而不是取代世贸组织。1996年，这一立场得到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的支持。新加坡遵循的原则是，它谈判达成的任何双边和区域贸易协定，都必须符合其在世贸组织下的义务。

CECA如何让新加坡获益？它使新加坡在这些方面受益：取消了进入印度市场的大部分关税壁垒；使星展银行和大华银行能够在印度提供综合银行服务；得益于CECA在知识产权和纠纷调解方面的条款，基础设施、物流和制造业等领域的新加坡公司能够更有信心在印度投资。

我能想到两个。首先，著作权的期限已从作者有生之年加死后50年延长到死后70年。其次，如果没有签署自贸协定，新加坡不会为了满足美国口香糖制造商箭牌（Wrigley）的要求，而为具有医疗作用的口香糖设立一个特殊类别。然而，与新加坡所得到的诸多好处相比，这些让步微不足道。

自贸协定与全面经济合作伙伴关系

最后，我以三个观点作结。第一，新加坡以贸易为生，因此非常重视世贸组织。第二，新加坡奉行与其他经济体谈判双边和区域自贸协定的积极政策。我们的目标是扩大经济空间，使我们的出口商获得优惠待遇，包括免关税进入美国、中国、日本、欧盟、印度等市场。第三，CECA给新加坡和印度带来了很多好处。印度是一个人才过剩的国家，新加坡则是一个人才短缺的国家。只要引进印度人才是为了填补空白，而不是为了取代新加坡人，这对两国都是有利的。

其次，人们并不十分了解，美国在新加坡的投资超过了对任何其他亚洲国家的投资，也超过了美国在中国、印度和韩国的投资总和。新加坡的主要吸引力在于，我们拥有亚洲最好的知识产权制度。美国的投资为新加坡人创造了许多好的工作。

新加坡的自贸协定政策

自由贸易与世贸组织

在国内，一些新加坡人抨击了新加坡与印度之间的自由贸易协定，即2005年签署的《全面经济合作协定》（Comprehensive Economic Cooperation Agreement，简称CECA）。他们批评CECA存在缺陷，即它让太多印度人来新加坡工作，从而抢走了新加坡人的工作。这是一个误解，我稍后会解释。

众所周知，新加坡的对外贸易是新加坡经济总量的三倍。因此，贸易是我们的命脉。新加坡和东亚及东南亚其他国家的崛起，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自由开放的贸易和国际分工。

2016年，印度指责新加坡没有履行其在CECA下的义务，阻止印度的资讯科技专业人员取得在新加坡工作所需的工作准证。在2018年6月结束的第二轮CECA检讨工作就讨论了这个问题。两国政府都决定不对关于人员流动的章节作任何修改。

新美自贸协定如何让新加坡受益？

新加坡在自贸协定的谈判方面取得丰硕的成果。迄今，新加坡已签署13项双边自贸协定和12项区域自贸协定。最近达成的两项协定是RCEP和《欧亚经济联盟—新加坡自贸协定》（Eurasian Economic Union-Singapore Free Trade Agreement）。欧亚经济联盟的成员国有俄罗斯、亚美尼亚、白罗斯、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据估计，我们的自贸协定加起来占全球国内生产总值（GDP）的85%以上，以及新加坡贸易额的90%以上。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新美自贸协定的好处

每一个自贸协定都是谈判的结果。在每一次的谈判中，妥协都是必要的。每一谈判方都必须准备向另一方或各方作出让步。然而，在谈判结束时，每一方得到的肯定比失去的多。这是可能做到的，因为自由贸易提高了效率，而自贸协定是双赢的协议。否则，就不可能会达成协议。新美自由贸易协定和新印全面经济合作协定都是如此。

得与失

结语

新印全面经济合作协定

我们的一些协定被称为自贸协定，与美国签署的就属此类。其他协定则被称为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或全面经济合作协定，比如与印度签署的协定。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吗？从理论上讲，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或全面经济合作协定的范围，应该比自贸协定更广。在实际操作上，它们之间没有区别。这两个术语可互换使用。

近的新闻报道频频提到自由贸易协定。例如，印度决定不签署《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 Agreement，简称RCEP）。由16个国家谈判了七年的RCEP，将可创造世界上最大的自由贸易区。印度决定不加入该协定，令包括新加坡在内的许多印度朋友非常失望。我们希望见到印度在本区域发挥领导作用，希望它会在不久的将来加入RCEP。

首先，它使新加坡的出口商得以免关税进入拥有3.3亿消费者的美国市场。

这个问题在印度和新加坡都具有政治敏感性。印度政府面临着来自国内选民的压力，要求其确保印度专业人员得到公平对待。新加坡政府则受到确保公平的就业竞争，以及新加坡求职者不受歧视的国内选民压力。CECA并不保证印度专业人员在新加坡就业，也不会让他们得到比新加坡人更优惠的待遇。CECA是让来自印度的公司内部调任人员和专业人员，只要符合符合我们的工作准证条件，就可在特定期限内在新加坡工作。所谓使印度专业人员能够在新加坡工作，而抢走新加坡人工作机会的CECA漏洞并不存在。

我曾担任新方首席谈判代表，与美国谈判自贸协定。有鉴于此，我想在此向各位读者解释：什么是自贸协定？自贸协定和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有区别吗？这些协定符合世界贸易组织的规定吗？新加坡自贸协定政策背后的逻辑是什么？我们的自贸协定如何使新加坡经济、新加坡出口商和新加坡人民受益？针对CECA的批评合理吗？

双边和区域自贸协定与世贸组织

（作者是新加坡外交部巡回大使，新加坡国立大学国际法中心主席和香灰莉木学院院长）黄金顺译。

第三，在新加坡设立工厂或地区总部的美国公司有4500家。这也为新加坡人创造了就业机会，并给我们的经济带来了好处。

新加坡有什么损失吗？

新加坡有没有向美国做出没有自贸协定就不会做出的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