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0月发生在黎巴嫩、智利、伊拉克等国的示威游行、人员伤亡,一定会引发一些民众在听闻报道之余的暗自庆幸。这些人的具体权利诉求,也很可能因为害怕面临类似境况而窄化。2010年以来相继发生在突尼斯、利比亚、埃及等国的“阿拉伯之春运动”,也会被一些人援引成案例,用来论证不合时宜的权利诉求,最终将导致权利的更多受损。
站在务实的角度上看,老同学的抱怨确有道理。从世界范围来看,务实性需求也的确正在压倒理想主义,犬儒主义越来越盛行。这个复杂多变甚至动荡频生的世界局势,正在一些国家和地区成为政治上的修辞,经过这种修辞的渲染,我们会认为社会稳定、经济发展、生活水平的提升才是重中之重。至于人权与主权孰先孰后这类在冷战结束后曾被热烈讨论的话题,将难以激起真实有效的关切。气候变暖、冰川融化虽然喊了多年,灾难电影《2012》也拍过了,但这毕竟不是燃眉之急。
可以预见,全球变局中的负面例证越多,倾向保守或回退的政治修辞,其威力就越大,犬儒主义的思维与举措就越明显。只是,犬儒主义并不是解决了问题,只是迟缓或掩饰了问题。其他国家或地区的动荡或者产生了,或者平定了,但自己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全世界的共同问题也还是全世界的共同问题。
我在美国新泽西州立罗格斯大学做访问学者,前一段时间,已经入籍加拿大10年的老同学来访,谈起了加拿大选举。老同学抱怨,加拿大人太不务实了,在这样一个世界乱局纷呈,加拿大经济也不甚景气的时期,周围土生土长的加拿大人,竟然关心的主要议题还是环境保护、气候变暖等,加拿大候选人的辩论也都是务虚的,满嘴理想主义而不是脚踏实地。
当然,从逻辑上来讲,关心全球变暖和纾解族群矛盾完全可以同步进行,并不是非此即彼的;政治改革也不一定就会导致社会动荡,经济水平下滑,两者之间没有紧密的负相关关系;区域一体化的推进不见得非得导致英国脱欧之类事件的出现。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逻辑上的严密与否,从来不是一种政治修辞能否产生强大社会效用的前提条件。逻辑不严密、论证不合理的修辞,只要能够解释现象,形成直观立体的优劣对比,并且被公众广泛接受,那么这就是一种好的政治修辞。
于是,预见到更恶劣局面的生成,当前的相对良好局面就是可接受的,不应该再进行变革。顺着这种思路思考下去,犬儒主义的结果就是全球理想主义理念与行动的衰退。这种衰退不仅指一个国家可能在这种时局之下,更不愿采取政治变革推动民主化,也包括区域共同体在这种时局下更难推进一体化合作,目前欧盟面临的困局正是例证。
(作者是美国罗格斯大学访问学者,吉林大学副教授)
依他来看,加拿大的族群关系有可能越来越成为大问题,加拿大政府似乎对此重视不够,在美国收紧移民政策的时候它依然敞开国门,成了难民、移民去美国而不得的退而求其次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