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最近提出的取消组屋固打制的建议,以这个政策长期所带来的种族和谐,去换取解决一些少数人购买组屋的不便。又或者提议减少就业准证,以增加一些国民的就业机会,来换取国家借用外来人才,把经济这块饼做得更大的效应。
人处在一个较少感官刺激的环境里,自然更容易得到满足和幸福感,就算当一个侍应生也能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满意。反倒是一个在当地开餐厅的新加坡人告诉我,瑞士的生活非常沉闷。
我到瑞士旅游时,最想做的并不是到旅游景点闲逛,而是和当地人交谈,尝试了解我们一直向往的生活模式,具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尽管政府苦口婆心地解释这些短期利益背后所带来的长期祸害,要得到选民的理解却不容易,尤其是在人性的自私面被煽动起来的时候。如果政府不能尽快以一个愿景团结人民,社会就非常可能在这些煽动下被撕裂。
我国已经成为高收入国家之一,上一代人的愿景其实已经达成。瑞士一样有一部分人须要领救济金过活,而且条件订得比我们更苛刻,所以不要把瑞士幻想成人人都有舒适生活的天堂。
当新加坡还处在发展中国家行列时,政治领袖用了一个简单的口号和愿景——“瑞士般的生活素质”,取得了人民的共识。一旦物质上的需求得到满足,要取得共识就变得非常困难,所谓众口难调。政府也许希望能通过全民协商,来找到一个大多数人能接受的共识,但更可能得到的是一个拼凑起来、顺得哥来失嫂意的格局。
如果执政者还继续想以加法赢得选民,结果肯定是因为吃力不讨好而疲于奔命。
我发现他们虽然拥有高收入,生活却非常简单。瑞士得天独厚,拥有山明水秀的大自然,当地人空闲时喜欢到湖边和朋友野餐,或是徒步登山。
这个局面让一些不管是有心还是无知的政治人物,有了操控选民的空间,让执政者不断处于挨打的状态。他们不断抛出一些极不负责任,却对选民有吸引力的议题,以一些微小但有形的利益,去撼动一些极其宝贵却无形的资产。
许多候选人在刚过去的大选,承诺要带给新加坡人更好的生活,可是我没有听到一个比较具体而简单的愿景,所谓“更好的生活”变成了一个空洞的选举语言。
快乐的方程式其实非常简单,就是“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过去的几十年里,我们不断在“得到”这方面下功夫,现在到了应该检讨“想要”这部分了。
我们无法复制的是山明水秀的大自然,这是他们幸福感的一大来源,但是我们可不可以从其他方面下手,来复制这种幸福感呢?
比如在利用科技提高生产力的同时,也减少工作时间,让国人有更多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在图书馆里提供空间,提倡一些静态的活动比如打坐,让国人更能稳定情绪,减少对物质毫无节制的需求,同时也得到宁静所带来的快乐;继续让国家更加绿化,增加让国人不用消费就能消磨时间的大自然空间,而不是继续建更多商场鼓励国人掏腰包。我姑且把这个愿景称为“瑞士般的生活素质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