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趣的是有一次,我和另一个同学乘坐他驾的“甲壳虫车”到槟城游玩。在途中某处被一个马来交警叫停,他下车与交警交谈。两人在车外谈了好长一段时间,看他们有说有笑的。回到车内,我们问他怎么一回事,他说他和交警谈了许多关于印尼的事。“没有传票和罚款?”我们问。他诡异地笑一笑,点点头。

有一次在马六甲乘坐德士,司机是马来人,我用当年学到的几句马来语与他交谈,他显得很高兴,知道我来自新加坡,告诉我他有亲戚在新加坡,也曾到过新加坡。虽然我不是听得懂他的每一句话,但我感受得到他对我的一种亲切感,只因我用马来语和他交谈。

新加坡的人口有15%马来人,我们两大邻国是印尼与马来西亚,懂得讲马来语,有助于与马来同胞沟通以及促进睦邻关系。鼓励大家学习马来文、多讲马来语。建议那些选读第三语言的学生,可以考虑选择马来文。

现在马来甘榜已不复存在,马来家庭都分散到各组屋区,能像我母亲那一代,讲得一口流利马来话的新加坡华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就说那次母亲因旧屋要重建,搬到妹妹的组屋住了一段时期。邻居刚好是一个马来家庭,多年来,大家只是点头的朋友,没有进一步的认识。母亲一来,情况立刻改观,很快地,这一家马来人和母亲的关系,犹如一家人,来往频繁,言谈甚欢。除了母亲的随和、容易相处之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母亲能讲马来话。

记得念中二时,我们每星期都有一两节马来文课,教我们马来文的是来自马来亚联邦的老师(他们是兼课的,主要教物理或数学课)。可惜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取消了。

母亲的老家有一大片土地,除了自已住的一间大屋之外,还建了很多亚答屋出租给马来人,所以,邻居有很多马来人,俨然形成一个马来甘榜。由于从小和马来邻居在一起玩,母亲因此讲得一口流利的马来话。

我有一个同学,由于经常到印度尼西亚做生意,讲得一口流利的马来语,后来因印尼对抗,他结束生意到南洋大学念书。当时南大有办马来文系,他虽念不同系,却很快地与一些念马来文系的马来同学打成一片。

真者里〔Change Alley〕是市中心很出名的一条购物小巷,人潮络绎不绝。巷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店,店主有不少印度人,这些印度人都会讲马来话。母亲的马来话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每次来到真者里,母亲整条街走透透。看她一会儿和这个印度店员讨价还价,一会儿和那个印度店员打招呼,好像多年的老朋友。

母亲没读过书,当然不会论述懂得马来话如何重要,对她而言,讲马来话是那么自然的事,她用它来与马来朋友沟通。但母亲不晓得,正是她那一口流利的马来话,让她在与异族同胞交往的过程之中,无往而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