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第二波以及第三波的疫情正在全球蔓延,一些国家与地区重新收紧病毒阻断措施,并为受影响的企业与员工提供额外的经济援助。前晚,李显龙总理在新内阁就职仪式上指出,受疫情冲击,一些行业将不复以往,而政府也不可能一直支援它们。但与此同时,他也表示将协助建筑承包商重新站稳脚跟。此外,政府也决心协助航空与旅游业渡过难关,以免波及其他行业。

社论 2020年7月29日

较早前,金融管理局公布,它在上个财政年度的净利下跌44.8%,主要是因为投资收入锐减92%。另一方面,政府全资拥有的淡马锡控股,其一年期的股东总回报率是负2.3%,扭转了前个财政年度1.49%的正数回报。这是淡马锡控股自2016年表现最差的一年。

既然开源的空间受限,公共财政的另一选项是节流。但疫情持续蔓延,全球各国都大开水闸,出台庞大的经济援助配套,以保企业以及保就业。我国推出了四个财政预算案,总拨款929亿元,约占国内生产总值的20%。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笔的援助措施。

然而,冠病疫情在全球肆虐,对我国这个外向型经济造成巨大的冲击。官方估计,我国今年的经济将萎缩4%至7%,而在经济援助配套撤出后,企业倒闭以及失业潮可能涌现。这意味着公司税以及个人所得税收入的提升空间不大。此外,间接税如消费税、拥车证或印花税等收入也将因经济萎缩而受到影响。疫情当前,政府承诺它不会在2021年调高消费税。

我国在抗疫方面的财政投入很大,但所幸我们在建国以来奉行审慎的财政政策,累积了厚重的储备金,而储备金的投资回报又为财政收入做出重要的贡献。尽管如此,疫情蔓延以及投资环境恶化,对公共财政的收支构成双重的压力。储备金是新加坡这个小国的战略资产,我们或许应在开源节流方面,拓展新的思路。

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GIC)前天公布,截至今年3月底的20年里,在扣除全球通货膨胀率后,它取得2.7%的年化实际回报率,低于前个财政年的3.4%,这是自2009年以来最低的回报率。若以五年的名义回报率计算,它的年化回报率是3.9%,也比前个财政年的4.9%低。

根据国家储备净投资回报贡献框架,政府每年可从这三大机构的长期预期实际回报中,提取不超过50%的盈利,充作政府的开支。在本财政年,财政部估计将从这三大机构提取186亿元,相当于财政总收入的近20%。可见,储备投资回报对我国公共财政收入的重要性。

GIC以及淡马锡控股都表示,投资环境充满挑战与不确定性,它们会谨慎投资,以降低风险。然而,正如GIC首席执行官林昭杰所说的,各地政府的经济刺激措施导致资产价格进一步攀升,投资者可能面对支付过高价格以及蒙受永久减值的风险。

在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时,政府首次从国家储备金提取49亿元,以振兴经济。这次的抗疫预算,政府动用国家储备高达520亿元,比2009年超出10倍。2009年的全球金融危机过眼云烟,政府在一年后就将钱悉数归还储备金。但这次的公共卫生危机对经济造成极大的破坏,经济复苏之路将是漫长与崎岖的。

此外,公共卫生危机以及全球累积的债务,可能引发另一轮的金融危机。在这艰难的投资环境,我国的公共财政恐怕须要摆脱对国家储备投资回报的过度依赖。

在高度不确定的投资环境下,负责管理及投资我国国家储备金的三大机构,其投资回报率都下跌。国家储备金的投资回报是财政预算的主要收入来源,投资回报率下降,意味着公共财政的收入将受到影响。另一方面,政府在应对冠病疫情推出了庞大的经济援助配套,导致财政预算出现庞大的赤字。在收入减少以及开支激增的情况下,公共财政面对巨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