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去年是我国经济相对低迷的一年,大大影响高收入群体的加薪幅度,相形之下,低收入阶层收入的增幅就显得更加可观。据上述报告的数据,收入最高10%的住户群体去年收入增幅仅为0.4%,而从第一至90百分位收入群体的实际收入增长幅度则是3.5至5.6%。这突出了政府转移所起到的作用。

提升收入的措施则包括在保安、清洁、园艺等行业实行的技能培训渐进式薪金模式,加薪补贴计划,放宽低薪员工的定义,把基本月入上限从1300元调高至1400元,使更多低收入者能享受到各种政府转移的好处,一定程度上改善弱势家庭的处境,并缩小贫富差距。

由此可见,不论是常态时期或非常时期,政府转移的不可或缺性或持续需要是越来越明显了。这意味着政府的财政压力,尤其是在社会开支方面,将会越来越大。钱从何来,也是一个越来越棘手的问题,除开国家储备投资回报贡献,设法开源是不得不做的事。但面对世界竞争,提高公司税和个人所得税空间有限,剩下来的就只有诸如消费税这样的税源了。

新加坡统计局发布的2019年住户收入数据显示,新加坡的基尼系数从2018年的0.458降低到去年的0.452,为2001以来的最低点。如果加入政府的财政转移和税务减免,这个系数则进一步降至0. 398,是过去20年来的最低点。

总的说,社会不平等原因是多面和复杂的,要对治也必须有全盘性的对策。政府在2018年将社会不平等现象上升至国家要重点解决的问题,并在社会、教育、就业等方面连续出台了针对性措施,以防社会分化。我们相信,只要持之以恒,这些新措施的成效将会日益彰显。

但必须指出,高收入群体收入幅度缩小只是暂时现象,一旦经济好转,这个群体来自花红和其他奖励的收入就可能会迅速回升,并重新拉开收入差距的幅度。此外,他们一般也享有资产所带来的获利,这一部分的收入是基尼系数不会反映出来的。

这说明社会收入不平等的问题有了明显改善,主要的原因则应是政府近几年来加大了干预力度,出台了各种措施,从多方面协助低收入者提升技能,改善收入,同时也通过财政转移,给中低收入家庭各种生活补贴和经济援助。比方,住在一房和二房式组屋的家庭,去年每名成员平均就获得总值1万零548元的政府转移。

因此,我们必须确保社会的变迁以及新科技的出现,不会给这种流动性造成障碍,使社会上的弱势群体无法像过去一样,通过教育与努力摆脱困境。社会变迁,可能使原来的唯才是用制度失效,成功的群体掌握了大量的资源,而弱势群体更加处于劣势,结果被迫长久困守在最底层。新科技的层出不穷,也在不断的颠覆职场,加剧不平等现象。这些都需要政府有效的干预,包括协助人们掌握新的技能,改变整个教育制度,创造更多样性的职业途径等。

今年,除了经济增长持续放缓,加上2019冠状病毒疾病突然来袭,百业受伤,不排除出现衰退的可能性,所有收入群体今年的收入恐怕也难有很好的增长预期。政府在日前公布的财政预算案中,就推出总值16亿元的“关怀与援助配套”,协助低收入家庭和年长者缓解生活开销方面的压力。

新加坡人民这些年来的不断自强和奋进,以及生活水平的日益提升,主要即因为有高度的社会流动性。而促成这种流动性的关键因素,则在于教育和唯才是用的社会制度。建国之初绝大多数贫困家庭之所以能晋升为今天的中产阶层,都是因为孩子有机会接受良好的教育,出人头地,有了好的收入,从而逐渐改善家庭的经济条件。

无论如何,若从社会不平等的角度看,收入差距也只是其中一环而已。基尼系数降低固然可喜,要对治不平等课题,政府还须再接再厉,在其他多个方面继续着力。长远而言,最重要的是保持社会的流动性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