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被视为勇于表态的英雄,但当时的国际奥委会却认为两人违反奥运精神,将他们赶出选手村。
不过,一如法新社评论员伍拉德(Wollard)点出的:“如果梅根·拉皮诺(Megan Rapinoe,美国女足队长)决定在明年奥运单膝下跪(抗议),她将被惩戒。”
国家美式橄榄球联盟(NFL)四分卫卡佩尼克(Kaepernick)在2016年一场季前赛赛前播放美国国歌时单膝下跪抗议警暴与种族歧视问题,曾掀起一波公民运动浪潮,而他个人之后却遭球队解约,并与NFL对簿公堂。
国际奥委会必须意识到体育从来就是政治的。回看历史,在1964年,国际奥委会不就通过禁止南非参加东京奥运,来惩戒实行种族隔离政策的南非政府吗?
何其讽刺。
奥林匹克宪章开宗明义告诉我们,奥运精神是借由体育竞技追求人性尊严、世界大同、反对歧视、公平竞争等普世价值。那么,对不公义的事情发声,也应当属于奥运精神之范畴。
去年泛美运动会上,美国链球女将格温·贝瑞(Gwen Berry)在领奖台效法史密斯与卡洛斯,结果遭美国奥林匹克及残奥理事会(USOPC)施以12个月禁赛缓刑的处分。
大峡谷州立大学链球教练马特·康利(Matt Conly)对萨拉的批评值得我们深思:“不到一年前,(格温)和平抗议召唤种族正义被你施以缓刑处分。我会以你的行为来判断你(萨拉),而不是这种公关辞令。公开道歉,然后做对的事情吧!”
历史上有不少运动员借体育舞台表达诉求。1992年芝加哥公牛队(Chicago Bulls)三分射手霍奇斯(Hodges)在球队夺冠受邀进入白宫时,头戴东非传统帽子,并给当时的总统老布什提交一封请愿书,批评布什政府不公平对待少数族群。结果同年,他与公牛队解约,之后也没有球队跟他签约。
当格温看见USOPC总裁萨拉·希什兰(Sarah Hirshland)最近义正言辞地支持反歧视运动,可说是五味杂陈。USOPC去年惩戒格温,杀鸡儆猴,企图禁止其他运动员在领奖台上表达诉求,现在又表现得正义凛然。
就连国际奥委会也支持运动员表态。
前天西雅图海鹰(Seattle Seahawks)主帅卡罗尔(Carroll)接受网络播客访问时就批评,NFL花了这么多时间还没能肯定卡佩尼克的行动,实在令人遗憾。
1968年,墨西哥奥运会200米决赛颁奖礼上,包办金银的美国健将托米·史密斯(Tommie Smith)与约翰·卡洛斯(John Carlos)戴上黑手套,举手握拳,无声抗议美国的种族歧视现象。
弗洛伊德之死引爆民愤,体育圈个体与机构也纷纷表态反对种族歧视,其中包括国际奥委会。不过国际奥委会今年初明文规定运动员在东京奥运不得政治表态,他们是不是自相矛盾?
东京奥运因为冠病危机延迟到明年才举行,也许冥冥中有安排,就看当局愿不愿意改变。
虽然民间观感改变了,但国际奥委会的态度好像永远是尽量别淌政治的浑水,但弗洛伊德效应让我们意识到政治无所不在,避无可避。
足以说明国际奥委会多么矛盾,因为今年1月,他们颁布新条例,规定在东京奥运会期间,运动员不得把政治议题带上场(甚至在选手村里也不行)。
美国普通市民弗洛伊德(Floyd)因警察过度执法枉死于街头,揭露了非裔群体在美国长期受到不平等对待的困境,引爆大规模示威抗议,体育圈也加入声援,呼吁改变。
如果国际奥委会真的要促进社会正义,真的要允许运动员自由表达观点,就应该改变他们所立定的规则。
公关辞令是不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