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旅行社所拟定的行程,连续5天须走103公里,包括崎岖的山路。这样的行程不能轻视,我俩在出发前3个月即开始每周一两次在武吉知马山走上走下的锻炼,直至一日可行20公里山路。同时,备足配备——包括易干衣物、御寒衣物、防水挡风外套、步行手杖、护膝套、防水靴∕鞋。一切做到足,但真正的路途会是什么样的,可能会出现些什么状况毕竟无法预料。经堂区神父祝福后,两人“敢敢”飞西班牙马德里,上路去了。
做好准备好上路
近在咫尺的主教座堂偏因街巷错综复杂而不能一下子找到。终于到达主教座堂前的广场!灿烂的阳光使这座辉煌建筑物的巴洛克正面更显魅力。像所有完成“壮举”来到这里的人一样,我们以这个正面为背景拍照留念。这时,五天来置身于我背包一个私家前袋内,只偶然在四野无人时出来透透气的谦谦熊——那只给予我绘本创作无数灵感的玩具熊——也现身与我俩合照。
沿途的养眼风光是一大收获。自然风光包括山岭、溪流、河道、树林,田园风光包括玉米田、南瓜地,还有牛、羊、马等畜牲。最引人注目的是农舍院子里多有一种狭长的,用石墩支撑的小筑,其屋顶上多有一个十字架。到底作何用途?在越南曾见过祖先坟墓置于农家园地的我,猜想那是当地人存放先人棺椁之处。问人后才知道自己摆了个大乌龙。原来这种西语叫Orreo的小筑是供储存玉米用的,而玉米则是用来喂养牲畜的!
后来读旅游指南,知悉走此路者须自背行李,住宿“多人一房”的旅舍,要与人共用卫浴且热水未必足够,更可能会在某些旅舍遇到臭虫……“有臭虫?那你一个人上路好了。”妻如是说。梦想即时破灭。
第一天顺利中有小惊心
第五天心情最兴奋,因为成功在望。先走过一洗濯处——传统朝圣者净身的一段河流,然后,在离终点约5公里处登上欢乐山。登山后远远望见SC主教座堂的轮廓,使人雀跃万分。
一晃来到2018年年头。圣雅各伯朝圣之路的条件较前大大改善。有旅行社能为旅客安排洁净且备私家卫浴的客房,包早晚餐,还能依照行程将行李从一旅舍搬运到另一旅社,使步行者除免背行李的辛劳。
拍完照片即前往SC朝圣者办公室办理领取孔波斯特拉证书手续。免费的拉丁文证书发给以宗教性灵为目标行此路者,上书个人姓名和日期;须付费的西文证书发给以历史文化为目标行此路者,上书个人姓名,所行距离,所选途径和起点。要获证书必须达到最少公里数并且于每天的路途中在一本“护照”上收集最少两个印章(食肆、旅舍都提供各自的印章)。我俩排了约两个小时队终于将两种证书皆拿在手中,感觉超棒。
此时太阳还未破云而出,天色尚灰,气温仅十多度。之后温度会逐步攀升,到了下午将达20多摄氏度。我们采取穿三层衣服——外套、长袖步行衣、短袖步行衣的“对策”,随着气温升高先脱掉外套,后又脱掉长袖衣。一人一个背包,内有干粮、食水、防晒膏……还有可放置所脱掉衣物的空间。
住宿的旅舍由农场建筑改建,简朴洁净(肯定无臭虫);私家卫浴热水充足,农家食物量足味佳。一日步行过后能在此等地方落脚,夫复何求?
以卢戈市为起点
第二至四天相似而不同
在金色的斜阳里在城墙顶部走道绕城一圈,好不惬意。按照天气预报,好天气将会跟随我们一路走完圣雅各伯之路。那么,所有的防水物岂非白带?不,有备无患是必要的。
下山后开始走向SC。过大桥,越高速公路,再进入市区步入老城。那么巧与一大队少年学生同行,使我们在笑声与歌声中趋近目的地。快步越过他们走入老城。
次日早上8时半从卢戈主教座堂前出发,以地上一个贝壳标志为起点。贝壳与圣雅各伯事迹有关,是传统朝圣者佩戴之物,其图像也出现在朝圣路所有的指路牌上。
获得证书是此行的“高点”。“高点”是星期天到SC主教座堂参加一台用多种语言进行的朝圣者弥撒。我们提早半小时到达主教座堂仍要排长队进入,因里面座无虚席更得像许多人一样站着参加弥撒。何以那么多人包括非教徒到来参加弥撒?原来每个星期天此堂此弥撒或会有个亮点:在将结束前那高高悬挂于祭台前的大熏炉会作大幅度摆动为大家熏香。当日这一奇景“不负众望”出现在我们眼前,是靠8个身穿传统长袍的壮汉拉扯绳子而成就的。
弥撒后我俩留在教堂瞻仰圣雅各伯之墓,又按传统拥抱他的圣像。在那一刻我知道所拥抱的仅仅是个雕像,然而,在精神上却与圣雅各伯联系。我感谢他一路上对我俩的保护,并祈愿继续学习他的坚强,在“人生”这条终极的朝圣路上继续稳健前行。
这一天要行26公里方能到达住宿点,这是我们在锻炼中不曾达到的里数,却居然在下午六点以前便顺利完成。其中只有两处小惊心:其一乃初入了无人迹,被树木包围且阴暗的小径,久久不见指路碑而心慌;其二乃指引中列出有食肆可用午餐的小村子里并无食肆,须到下一村落,谁知到了下一处依然扑空……边走边吃背包中干粮充饥,后终于找到。
体验此行的“高点”
第五天梦想成真
自公元9世纪开始,世界各地的信徒就到西班牙西北部的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Santiago de Compostela),凭吊耶稣门徒圣雅各伯。作者夫妇今秋从卢戈启程,徒步五天,踏上最后100公里,完成朝圣心愿。
沿途也可见到一些教堂,有两座给我印象深刻。其一是第二天终点梅利达(Melide)的圣神堂。欣见我的主保圣方济各的雕像在大门上方,仿佛在为我“打气”;圣方济各在800年前曾走过此路。另一是第三日途经的圣雅各伯堂,内有姿态不同的两尊圣雅各伯像,访客并可获取不同语言圣雅各伯祷文卡。
飞抵马德里后,先坐火车到秀丽的蒙福尔特德莱莫斯(Monforte de Lemos)小住两天以适应时差,再往卢戈。是在一个星期日的下午到达卢戈。我们在放松心情逛这个完整地保留着罗马帝国时代一整圈城墙的城市之余,不忘先观察第二天步行的起点,并跟着旅行社给予我们的道路指引和地图试走一段路“彩排”(何其“怕输”)。知道文字与地图在现场都易读懂,感觉比前踏实。
我们的徒步行程以卢戈(Lugo)为起点,SC为终点。这段路属于“圣雅各伯朝圣之路”大标题下“原始之路”的最后一段。原始之路总长300多公里,乃是君王阿方索二世开圣雅各伯朝圣路先河所走过的。在大标题下还有“法国之路”“海上之路”“葡国之路”等。起点不同,总长不同,难度不同,但终点一定是SC主教座堂。
是在10年前首次听闻世上有此路的。一名同事忽然辞职,说是为了用一两个月的时间走圣雅各伯之路。那时我还不是天主教徒,但一听到有那么一条朝圣的路,想起自己喜爱的华格纳歌剧《汤豪塞》的朝圣剧情和音乐,马上心生向往。
我和妻决定通过这样的安排,在秋季走圣雅各伯之路的最后100公里。为何100公里?却原来是可获一纸孔波斯特拉朝圣证书的最低要求,但也是年过花甲却从未走过如此长路的我俩敢于尝试之最高目标。
依照指引和地图,以及沿途不时会看到的指路碑和指路牌,我们走出城市,越过河流,走过市郊,再进入乡野。我们行平路,也行山路,走大道,也走小径。时值秋季,澄蓝的天空下片片金黄,不时更见各种瓜果。对久居都市的我俩来说,处处都是美景。
第二至第四天的体验与第一天相似,但每天所要走的距离不同,路途不同,风景也绝不重复。第三天的路程仅14公里,有过第一、二天20多公里的纪录,那岂不是小儿科?不!14公里原来包含许多陡峻的山路,步行者不可“轻敌”。
这是一条古老的朝圣之路。从公元9世纪开始,欧洲人自不同的地点一直走到西班牙西北部的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Santiago de Compostela,以下简称SC)凭吊耶稣门徒圣雅各伯之墓。到了今天,走此路的却不局限于朝圣者。世界各地不同宗教的人都爱走,而且,它越来越盛名远播!
步行,步行,步行,每日只是步行,会不会单调无趣?对我俩来说肯定不会。再也没有比在大自然怀抱里全心全意地去走一条路更舒心。“简单”里本存在着许多快乐。
起先的两日遇到的同路人很少,接下来颇热门的法国路与原始路汇合,人数一下子便多起来。除了步行者,还有骑铁马者、骑真马者,步行者之中更有携爱犬、背幼儿同行的,甚为有趣。通常当后来的旅者超越前面的旅者时会以一句Buen Camino(西语“好路途”)问好,但在人多时这一礼节则多被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