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琴,这个爱笑的女孩》同样说了个好看的,引人入胜的故事,但在这部貌似情节热闹的小说中,黄春明却以他一贯的悲天悯人的情怀,为读者带来了一个既荒谬又悲哀的故事,小说对时代的嘲讽,也因此意在言外。
做为明星梦的受害者,秀琴最大的不幸是,拍电影的时候,她在酩酊熟睡之际被滥用权力的安全局局长性侵犯了。为了拍电影,秀琴不只人财两失,还精神失常,最后成了疯子。安全局局长知法犯法之后,反过来将所有剧组人员一一送入情治单位审讯,调查审问的内容千篇一律,不外是:知匪不报,与匪同罪。
黄春明在《秀琴,这个爱笑的女孩》自序中说道,去年10月完成的《跟着宝贝儿走》是20多年前就有了的腹稿。《秀琴,这个爱笑的女孩》,它的腹稿更早,有30年以上。黄春明并说,小说在今年3月完稿时,后头的结尾有三分之一做了改动,30年前酝酿该腹稿时,秀琴的人生是另一种下场。黄春明并自嘲目前的在对数十年“腹稿”的“清仓存货”。
故事开场时,小说家以诙谐的笔调介绍小说主要人物罗东小镇少女许秀琴出场,那是个天生丽质,爱笑、讨人欢喜的女孩,她连不该笑的时候也会笑出来:“秀琴做错事挨骂的时候就爱笑,打破一个碗,写字太重,压断铅笔尖也笑,被駡得厉害的时候除了泪流满面,最后,她还是以笑结尾。”秀琴甚且情书被母亲烧了,尽管生气却仍笑了出来,因为性格使然,她又被认为是“三八”。但随着小说的发展,这个爱笑的女孩逐渐让读者笑不出来。
把说笑话当真编织明星梦
当时的电影界黑白两道参半。许甘蔗、碧霞夫妻后来在黑道与电影公司人员的蓄意谋划下,用店和房子贷款,成为电影的合伙人,他们并让女儿秀琴与电影公司签下合约,一心一意想去拍电影。
对时代嘲讽意在言外
《秀琴,这个爱笑的女孩》以1960年代的台湾宜兰罗东小镇为故事背景,那也是台语片黑白电影的黄金年代,小说中有明星梦,有地方黑白道与台湾戒严时期白色恐怖情治单位的权力倾轧,更有底层小人物的的美梦、哀伤与喜乐。
黄春明为台湾宜兰人,曾任小学教师、记者、广告企划、导演等职。目前除专事写作,更致力于歌仔戏及儿童剧的编导。曾获吴三连文学奖、国家文艺奖、时报文学奖、东元奖、噶玛兰奖及行政院文化奖、总统文化奖等。著有小说《看海的日子》《儿子的大玩偶》《莎哟娜啦.再见》《放生》《没有时刻的月台》《跟着宝贝儿走》等;散文《等待一朵花的名字》《九弯十八拐》等。
爱笑女孩最后发疯
台湾大作家黄春明近日以86岁高龄推出全新长篇小说《秀琴,这个爱笑的女孩》,去年年底,黄春明也出版了长篇小说《跟着宝贝儿走》,并以此书获得第44届金鼎奖。
秀琴的父亲许甘蔗在宜兰罗东开料理店兼办宴会,日据时代叫大和,光复后“大”字多加一点叫太和。小说的转折事关有一天,来自北投的台语电影公司剧组人员到料理店吃饭,一群人说说笑笑吃了霸王餐之后,怂恿许甘蔗让漂亮的女儿秀琴去当电影明星。而秀琴一家人也就因为这句话,从此飘飘然做起明星梦。
小说中许秀琴的美貌可人不但年轻人喜欢,连上了年纪有钱有势的企业家或是大老板也慕名而来,但许甘蔗夫妇一直舍不得让女儿早早就嫁出去。小说家也刻意描绘了秀琴对异性的吸引力:有一天杏园医生的大儿子,骑着医生的车子从秀琴背后赶到前面,秀琴偏头看他,他高兴得回头看秀琴,结果没一下子的功夫,摩托车撞上电线桿了。秀琴吓得两手握紧拳头,捂住张开的口发抖,再加上她无意识的哭笑。受重伤的骑士被送回家时,医生的父亲竟然不敢替儿子缝合伤口,结果是去请同行的医生,到家里来给儿子缝伤口。医生碰到自己的儿子,连一根针都扎不下去。这件消息当天传遍了小镇。
黄春明几年前曾患上癌症,前后历经六次化疗,但一场病却反而激发起他的创作欲望,在台湾作家中,黄春明公认为很会说故事的小说家,他在本书序言里也说道:“我有一个习惯,喜欢将许多作品的腹稿,将它当做故事说给家人,或朋友听;其实我很注意当时听者的反应,看受到讨喜时,我就知道该篇的腹稿可写。就因为我这样的写作习惯,很多认识我的友人,都会说:黄春明很会说故事,或说我爱讲故事。”
很会说故事的台湾作家黄春明高龄推出全新长篇小说——《秀琴,这个爱笑的女孩》,它的腹稿达30年以上。故事设置在1960年代的台湾宜兰罗东小镇,台语片黑白电影的黄金年代。
清纯的许秀琴怀着明星梦来到北投,却无法应对陌生、复杂的电影圈,更不知如何扮演艳情片《午夜枪声》中酒家女艳红这个角色。秀琴勉强自己配合剧中角色的形象,但由于压力太大,自己又确实演不来,天天泪流满面,导致眼睛浮肿无法化妆,后来剧组人员哄骗秀琴,想尽办法让她喝酒,渐渐让她适应酒家女陪酒的情境。
从爱笑到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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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黄春明在接受台湾媒体访问时说道,小说描绘的背景就是他自小成长的环境,“像是有人的太太很漂亮,被警备总部的人看上,先生就被人无端刁难,甚至因此消失不见了。”
黄春明对其笔下的人物有鲜明的描绘:“在贫穷的年代,工作劳累,生活烦燥,言语粗糙,秀琴这样的样态是稀奇得教人不讨厌,看到她的人,总是会多看她一眼。对这一点,她也蛮得意,在外头时,她时时偷偷地斜视周遭的人是否在看她。这也冤枉不少自作多情的男孩子,以为秀琴跟他拋媚眼,台湾话叫做‘驶目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