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连科接受联合早报电邮访问时说,这三者是完全不同的三本书。《年月日》包含两部中篇小说《年月日》和《耙耧天歌》;法国出版的《日熄》是前几年的一部新长篇;《我与父辈》是一部长篇家族散文,而英美则认为是一部“历史非虚构”。

阎连科说:“人类社会似乎在面临着一个重组重建的开端和未来。我们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但不怀疑未来也许就在下半年或明年,一个新的艰难困苦的日子到了。中国人不相信神,但是相信政治家。我多么渴望有真的政治家能够真的成为神,能够挽救中国在这些世界格局的重组中,使14亿人能平安地度过这看似平静却隐藏着许多如同战争危机样的危险陷阱,使人们一步一步地重新走在真正改革开放的道路上。”

说到疫情中作家能做些什么?

阎连科说:“面对疫情,其实作家什么都做不了,作家是语言的书写者,如果说能做点什么,那就是在疫情中以自己的感受全方位,更深层次地写出疫情下的真、爱和哀,提供人类在灾难面前最真实的灵魂和情感。当然,《方方日记》的产生和中国人心的撕裂大家都看到了。这几天我也不断遭到批评和嘲弄,所以我对此相当困惑和不安。可我想,你因为是作家,最终还是要写下去,写出你感受到的艺术和灵魂的真。我相信疫情之后,经过时间和淘洗,会有作家写出无愧于人类的‘疫冠作品’来。”

阎连科说:“《年月日》与疫情无关,但所塑造的‘先爷’坚韧又有毅力,为生命的存在付出一切。也许从这个角度说,便和疫情、生死、未来有了关系。《日熄》写的是一种“梦游症”的蔓延。这部长篇在中国大陆没有出版,但在台湾出版了,获得2016年香港长篇小说“红楼梦奖”,去年在英、美出版也很受欢迎。今年也许和疫情有关,在法国刚出版就很受关注。《我与父辈》应该是和疫情较远距离的一本书,但它写尽一个家庭、家族的伦理和爱。所以我在前几天给《洛杉矶书评》写的短文中说:如果在疫情期间,哪怕只有一个美国读者读了这本书,感受人与人之间的温暖和爱,那就是成功的,值得的。”

冠病疫情延烧近半年,凑巧的是,这期间中国大陆作家阎连科在意大利出版《年月日》,在法国出版《日熄》,在美、英、澳大利亚出版《我与父辈》。

阎连科对未来的“后疫情时代”颇为关注,他说:“现在谁都难以说清‘后疫情时代’是什么状况和样貌,但几乎没有人怀疑,后疫情时代世界的经济链条、社会结构的变化与重组。产业联系、产业全球化和人类的经济共同体,已经成为人们今天怀疑和讨论的最担忧,似乎也是无可阻的焦点和未来。”

未来文学与后疫情时代

阎连科刚于2020年初,由香港城市大学出版社出版其最新长篇小说《心经》,这也是阎连科第一部完全取之宗教题材的小说。他最新的作品则是刚于4月间出版的长篇散文《她们》,这是一本书写家族女性的散文,也是一本女性命运之书,阎连科在书中回忆了母亲、姑姑等母辈的生活故事,也书写同辈的姐姐、嫂子们的生活,一直写到与孙女辈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