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对儿童剧抱有一种刻板印象——即使是成年演员,好像难免要做装傻、卖萌动作。

可以说,驻唱磨炼他的歌艺,音乐剧提升他的演技。也正因为有了音乐剧的演出经验,如今他再唱流行歌曲,似乎更容易把自己带入歌中,也更容易抓到歌的中心。

吴峻逸说自己不是天生的舞蹈好手,舞蹈这一部分,真的是靠身体“死记硬背”学会的。

穿梭于各种表演平台上,他如何游刃有余地使用“嗓音”和“肢体”两大重要的工具?

喉咙和肢体同时大幅调度,则是歌舞剧的特色。

“没演儿童剧之前,我也这么觉得。”吴峻逸说:“直到要演,还在想是不是得靠想象把自己的年龄调低?”

平时在酒吧驻唱的吴峻逸,谦虚说自己没有参加过很多舞台剧作品,且常担任的是群演角色。但他参演过的《聊斋》《紫禁城:画说慈禧》《绞》“Itsy”等剧,都是口碑和水准皆高的作品,其中更有载歌载舞的歌舞剧,相当考验歌艺和演技。同是唱歌,在他看来,驻唱和音乐剧的“唱”就很不同。

吴峻逸自言歌手和舞台剧演员身份他都很享受。“做歌手,可以跟台下听众即时互动,是很好玩的;而演音乐剧、话剧,则能让我沉浸各种角色中,学到知识,体验人生。”

“依据我个人的经验,就喉咙而言,演舞台剧似乎没有比驻唱更累。音乐剧演群演的角色时,大家一起唱,声部不同,彼此分担;演有独唱唱段的角色时,可能音域不必用到非常广,不需极低或极高;可是我驻唱时,就很不一样,不仅近30首歌要唱下来,为了气氛,为了刺激听众听觉,音还要一直往上飙,甚至得嘶吼,喉咙用得很厉害。”吴峻逸说。

但无论唱流行歌还是演舞台剧,都不脱对喉咙的运用,不同的媒介,需要同一副喉咙的灵活调整。

吴峻逸身兼歌手与舞台剧演员两种身份,穿梭于各种表演平台上,他如何游刃有余地使用“嗓音”和“肢体”两大重要的工具?

他接着说:“当然在一般话剧中,没有舞蹈,没有歌唱,身体的动作转换要更精确,更不能零碎或无意义。”

接下来,吴峻逸会参演新加坡专业剧场华语儿童剧《了不起的狐狸爸爸》,以及英语儿童剧《姜饼人》(The Gingerbread Man)。

儿童剧导演杨君伟对吴峻逸开导说,现在的孩子很聪明,演员故意演“笨笨的”,孩子们不会喜欢,因为他们有足够能力辨识一个演员是否做作。

演儿童剧不必装可爱

演过成人剧,儿童剧舞台又是怎样的?

群演不会淹没演员个性

吴峻逸说:“驻唱的话有时候会忘记放情绪,专注于唱得完整唱得好听,另有一些歌,一红就有人点唱,得赶紧去学,学会就好,仓促中也没有太深挖掘歌的内涵。可在音乐剧、歌舞剧中,和台词一样,歌本身就是讲述故事、推动情节的方式,所以不只要唱得好听,更要细腻准确传达歌词中的讯息。音乐剧的歌,让我更多去体会歌的意思,并带入演技和心情。”

以《聊斋》为例,不仅是对主角,对群演挑战性也很高。吴峻逸在开场中扮演地域鬼族一员。“第一首歌唱段密集,唱到累得快断气,但这首歌一直不停,必须坚持唱下去。”吴峻逸说嘴里唱着,身体也不能闲着,有许多夸张的舞蹈动作。“毕竟要马上让观众感受到地域阴森恐怖的气氛,脸上要做狰狞表情,眼、嘴、面都有戏。各种细节叠加一起,的确不能松懈,得严阵以待。”

32岁的吴峻逸身兼歌手与舞台剧演员两种身份,上周刚随实践剧场结束华语音乐剧《聊斋》上海巡演返新,本周又将和自己所属的麦克疯(MICappella)赴沪参加“新加坡日”;下半年则会投入到华语、英语两部儿童剧的排演。

肢体服务于剧情,这是他的想法。在《绞》中,吴峻逸饰演的是一个对个人外表和体态有极致要求,不停拍照上传社交媒体的角色。他笑说:“为了这个角色,不健身的我跑去健身房加入会员,还找了一个教练,花了不少钱‘雕塑’角色。剧团倒是没有要求我去健身,但我没办法接受自己在剧中讲着自视甚高又极端自恋的台词,身材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另外,因为我遵循的是方法演技(method acting),我试图营造并走进人物性格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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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峻逸(左一)在音乐剧《聊斋》上海巡演开场中扮演狰狞的鬼族成员。(实践剧场提供)

英语话剧《绞》中,吴峻逸更有近乎裸露的戏份。“作为演员,在舞台上我对自己的身体没有限制,不会说有些动作不能做,或者哪部分肢体不能展露。”

吴峻逸这才明白:儿童剧中,低龄角色不必装可爱,高龄角色也不必扮老,做自己,自然演出就好。今时今日的儿童剧,已经很少走幼稚路线了。

另一部分以唱为主的音乐剧,没有舞蹈,但有走位。“走位也是编舞编好的步伐,看起来只是走路,但‘边走边唱’并不如一般人想象中轻松,导演要求走在人物角色的设定中,编舞要求走得干干净净,多一步少一步都不行,身体是在一种紧绷状态下走的,同时要唱。很多情况下,站定后身体仍在发力。”

演过群演角色的吴峻逸并不认为群演的和声唱段会淹没演员个性,因为不同声部组合在一起,有时会和谐齐唱,有时会强调某个声部的独立层次,比如复调音乐或对唱,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声部表现旋律,交错进行,来区分角色或表达戏剧冲突。“有时候,和声唱段中的高音是我一个人在唱,唱完又高又拖长音的唱段。”吴峻逸说:“无论哪种唱,都有演员的展现,也都是演员的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