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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涓生,她与他吃饭喝茶从没这么辛苦。是不是应该继续与涓生喝茶吃饭?

为解决时常因版面有限而无法选用长稿的局面,联合早报《文艺城》栏目做出媒介续载“一个文本,两种媒介”的试验,以谢裕民小说《危城破——涓生与流苏》作为开场。在处理较长的稿件,文章首回先在报纸刊登,之后再转到zaobao.sg连载,以突破报纸的局限。

涓生考虑着要不要打电话给流苏。流苏有好一段时间不再出现,他若有所失,好几次拿起听筒后又放回去。流苏的出现与否决定在他,他知道。

没人接听电话。白家大多数人在范柳源的宴会中。

流苏答应徐太太一星期内就动身。

四马路教堂的钟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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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流苏没想过要与范柳源跳舞,她只想给这房子里的人一点颜色看。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还想镇住范柳源;走出这房子,没有一个能生存。她也没想过要与妹妹争男人,但妹妹,你得让男人看见你呀!

范柳源老练,她生疏——不只舞技,得小心翼翼,尤其是他对她说的,她一句也不信。她六亲无依,只能靠自己,非得小心不可。

范柳源绝非善男信女。先看电影,然后吃饭,再跳舞。“三部曲”弄得白家人仰马翻,全军覆没,所有的预谋都被击垮。到跳舞的时候,没有人能上场,为了家人——关乎荣誉时,她仍将她们当家人,她只好勉为其难,也算是给她们一点颜色看。

涓生收到少杰从前线寄来的第一封信,告诉他前方人心的沸腾,战场的恐怖,深深体会恐惧比死亡更可怕,因此更珍惜生命,更舍得牺牲。短笺潦草有力,甚至感受到少杰的亢奋。但是,没有出处,不知道他在哪里。

流苏或许是那个伴。与流苏在一块,他心中的歉疚自然地消失。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以他对流苏的认识,他担心,流苏会是另一个子君,像他过往对子君的批判,“还未脱尽旧思想的束缚”。或许,也因为这样,他接受流苏,以流苏补偿对子君的愧疚。

他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这样的念头令他不安。他知道自己不会接受一个“还未脱尽旧思想的束缚”的伴侣,最终,流苏会是第二个子君。他感到害怕,他不想流苏是第二个子君。

他并没有遗忘,虽然跨向新的生路,但一直在创伤中,身边的年青朋友并不能解开他的茧,也不知道他一直在茧里,倒是他们好奇他为什么不找个伴。

流苏比他勇敢,像子君;她比子君更勇敢,拒绝他的咖啡之约,令他再评估,她是不是第二个子君。

她打开抽屉,拿出火柴盒,把玩着,再燃起一支火柴,看着它在黑暗中熄灭。

徐太太又来,这回要流苏到香港去。说是帮她介绍对象,流苏怀疑是范柳原的诡计。但又怎么?涓生没打电话来,她断定他作了决定,她必须为自己作决定。她回看这个家,豁出去,答应了。她有她父亲赌徒的遗传,他父亲赌家产,她赌自己的命运。


涓生转过身,枪声响,他感觉胸口一阵热痛,火柴盒落地。

近黄昏,夏天的阳光斜斜地将他的身影拉长。到了杂志社,他照例的左右张望再上楼;才走了一段楼梯,就听到后边有人喊:“史涓生!”

12

涓生好几次立于窗前,听着教堂的钟声,最后决定打电话给流苏。


全系列完

涓生向流苏挥挥手,愉快地走回办公室。流苏的出现令他意外也开心,他想,日后还应多约流苏出来喝茶,从裤袋拿出写着流苏电话的火柴盒,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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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太为妹妹做媒,原安排妹妹与范柳源吃饭,却硬要她也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