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知名作家谢裕民的小说《危城破——涓生与流苏》,zaobao.sg分12篇连载,每天清晨5时更新,敬请期待。
涓生一愣,摇摇头,再解释:“我又不是去当兵,何况都出来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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涓生是明白人,这么回答时,是知道流苏的意图的。
涓生呼了一口气,说:“回去不知道要做什么,如果真的打起来,必须离开,那就只好回去。”回问:“你呢?”
仍在Mars,涓生要了牛排,再帮流苏点熏鱼,之后将少杰的信递给她。流苏看了信,侍者端来面包、黄油与罗宋汤,流苏怕信沾到食物,折好还给涓生。涓生示意流苏先喝汤再说,流苏先把一小片面包搽上黄油,吃了一口,说:“面包很香。”
流苏说:“那轮到我不好意思了。”试了一口汤,说:“真的很好。不过天下没白吃的午餐,我二叔那里,我去帮你打听。”
这是他第一次约流苏。他想过要不要等她来杂志社才告诉她,但觉得她打过一次电话来,礼貌上应该回打一次,既然有具体的事,打给她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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涓生欲语还休,再说:“我们别那么悲观了,上海还有这么多人陪着我们,也不一定会打起来的。”
少杰的事,最好是找流苏聊。他打电话约流苏吃饭,她欣然答应。
他知道他与流苏的感情正在开始与否的关键。他来上海十年,一直避开男女间的事,来上海其实也想避开对子君的歉疚。他告诉过自己:“我要向着新的生路跨进第一步去,我要将真实深深地藏在心的创伤中,默默地前行,用遗忘和说谎做我的前导……”
流苏试探地问:“有没有想过回去?”
这样的一回合,敞开彼此交往之道,涓生与流苏便常相约吃饭,喝茶聊天。流苏喝茶聊天是想打开自己的局面,暂时离开她那个家,离开火焰山,但她更希望永远离开她那个家,不想再演西游记,所以不想老是喝茶聊天。流苏相信涓生知道,人与人相处,感情会增加或递减,不可能一直保留原状。她试探涓生,茶余饭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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涓生说:“我这里无所谓,就希望他能常给家里写信。”
感情是两个人一回合一回合地铺垫,像他们开始的时候,流苏不想一直停留在喝茶聊天的阶段。
涓生立于窗前无目地地看着车水马龙的四马路。
甚至看电影时,告诉他:“希望像男女主角一样,有个幸福的结局。”
——离开上海,便没地方去了,可能连老家都回不去。
涓生已经开始喝汤,说:“汤也很好。”再说:“午餐我都一个人随便塞一点什么东西下肚,我也喜欢这里的东西,如果你不介意,有人陪我吃午餐,我乐于常来。”
流苏坦白也无望地说:“没有地方去,打起来了也只能留在上海。”
流苏说:“谁会在这时刻要多一个拖累呢?”
涓生不是没有回答她,但她都听不到想要的答案。比如:
栏目简介:
——现在兵荒马乱的,怎么定下来?
——想过定下来吗?
——有没有想过离开上海,到一处安定的地方生活?
为解决时常因版面有限而无法选用长稿的局面,联合早报《文艺城》栏目做出媒介续载“一个文本,两种媒介”的试验,以谢裕民小说《危城破——涓生与流苏》作为开场。在处理较长的稿件,文章首回先在报纸刊登,之后再转到zaobao.sg连载,以突破报纸的局限。
流苏一时无话说,静静地喝着汤,再问:“你常给家里写信吗?”
涓生问:“你的哥哥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