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知名作家谢裕民的小说《危城破——涓生与流苏》,zaobao.sg分12篇连载,每天清晨5时更新,敬请期待。
涓生爽快地答:“没问题。”
9.
涓生问:“是《乱世风光》吧?”
流苏等了三天,涓生没打电话来。第四天流苏打开修妆台的抽屉,小心地拿出与首饰并列的火柴盒,抄下号码,再小心地放回去;之后选择在众人都在大厅聊天时,打电话给涓生,说话的声量故意小到刚好让大家听见。说完回房去,关上门贴在门板上无声地狂笑。一如她预测的,外面的声音已无法留在嘴里,在大厅四闯。流苏开心得笑到蹲下来。
流苏说出心里话:“我还希望你以后能介绍我看一些电影。”
涓生放下信,惯性地走到窗前,看着附近教堂上的十字架。他没想到那天与少杰的争议或者维护自己的立场,是在说服少杰去当兵。少杰应该继续念书,但去当兵未尝不好,他只希望少杰平安归来。会的,少杰信上说,“后会有期”。就不知道立农和成安他们如何?那天过后,他们便不来找他,他也不知道要上哪里找他们。难道这一代的青年还得以不同的形式牺牲?
到了杂志社,流苏才找借口,说妹妹告诉她有一部电影不错,但忘了片名。确实有这回事。
她故意穿得一般,显示与通话人关系已不须衣装点缀。开门,所有的声音像这夏天的蝉声,戛然而止,所有的脸孔却同时侧向她,绝对是滑稽剧里的演出。流苏装着若无其事,轻哼着歌——一时竟还哼得出一首曲子,带走所有的眼光,开了大门,再让所有面孔撞在门板上。门关上的刹那,她又开心地笑到要蹲下去,这回只好忍住,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只是下一秒她又觉得绝对无聊,干嘛跟她们斗?
“涓生吾兄:
先为那日的鲁莽冲撞道歉。
你收到信时,我已在路上。你教训得对,中国在谈革命之前,先要保卫国土,驱走鬼子后,其余方可谈。我从军去了,后会有期。
弟
少杰”
流苏摇头,笑说:“没想过要去革命。”说完觉得没出息,补充:“也没有校长和同学带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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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应该是好看的。说应该因为流苏大半时间在观察涓生的反应。涓生倒是很专心,从开场到结束都没侧过头来看她,她有些失望,但觉得应该,不像前排的一对男女,从进场就一直靠在一起交头接耳,戏外比戏里精彩,她想学,又觉得有失身份。
涓生笑:“那也是,看一场电影嘛!”
散场后涓生建议到外滩公园喝茶,话题从刚才的电影开始。涓生问:“会不会像小翠,到内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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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意答案,已闹了天宫,什么电影都没关系;点点头,两人便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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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直白地说:“我只是想看一场电影而已,别的什么都没想。”
为解决时常因版面有限而无法选用长稿的局面,联合早报《文艺城》栏目做出媒介续载“一个文本,两种媒介”的试验,以谢裕民小说《危城破——涓生与流苏》作为开场。在处理较长的稿件,文章首回先在报纸刊登,之后再转到zaobao.sg连载,以突破报纸的局限。
涓生则说:“你已经过新生活,少杰就是你的同学,不是人人都须要去革命,我也不赞成革命。”